隐不大舒服,“朕宠爱她,欲立她为后,这一切都与她的背景无关,与她是谁的女儿、谁的妹妹也无关,谈不上一个谢字,更不必你来替她谢朕。” 沈烺心中微微诧异,他跟在傅臻身边很多年,对方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他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能说出这番话来,放在以往简直天方夜谭。 可这毕竟是皇家,帝王之爱雨露均沾,后宫之中更是险象环生。 几日前他才听说惠庄皇后和傅臻体内痼疾的真相,先帝那般长情之人尚有三宫六院,惠庄皇后与太后更是出自同族,尚不乏姐妹相残的斗争,他的阿沅本性善良,往后该如何应付这一切? 沈烺手掌攥紧,想到阿沅看着傅臻时眼底遮不住的光芒。 历来都无妃嫔长住玉照宫的先例,想来,他待她应是极好的,否则阿沅也不会这般欢喜他、依赖他。 沈烺暗暗吁口气,朝傅臻深深一拜,“无论如何,臣还是要多谢陛下对阿沅的厚爱,臣斗胆,还有一事相求。” 傅臻淡淡道:“你说。” 沈烺拱手道:“臣与阿沅分离十年,日日椎心泣血,牵念于心,如今能够团聚,全赖皇恩浩荡。只是臣乃武将,频繁进出后宫委实不妥,恳请陛下给臣兄妹相聚的时间,臣想在封后之前多陪伴她一段日子。” 话音落下,傅臻唇角那一抹?的笑意也敛散得干干净净,“你想说什么,带她出宫?” 沈烺坦然道是,“顾大人那边,既帮助臣找到阿沅,他夫妇二人又是阿沅的义父义母,臣也想带阿沅亲自上门拜谢。” 傅臻手指捏紧那半块虎符,指尖微微泛白,凉意攀上眼底:“顾襄在紫宸殿明说阮阮为故交之女,如今却又成了你的妹妹,你让朕与顾襄如何向天下人交代?何况她如今已是众矢之的,只有朕可以护她周全。” 沈烺垂眸思忖了一阵,“陛下若不放心,臣可以不做皇后娘娘的兄长,臣只做阿沅的哥哥,今早玉照宫一事并无几人在场,只要他们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臣与皇后的关系。至于阿沅的安危,陛下可以护住她,臣一样可以做到。” 他执意如此,并非想要刻意为难,只想确认妹妹是否果真过得不错。 有时候外人看到的皆是假象,悲欢冷暖要听她亲口所说才是真。 况且,他如今能牵挂的,也就这一个亲人了。 阮阮端着点心在外头,本想等他们谈完国事再进来,没想到哥哥竟想带她出宫。 阮阮心里自然十分欢喜,一来可以和哥哥叙旧,他们十年没见,阮阮有很多的话想要和哥哥说;二来她的茶楼已被何盛接手,近日正在翻修,她总得去瞧一眼。 可是,陛下好像不放心她离开。 思及此,她快步进了偏殿,将手里的盏碟放下来,“陛下,阮阮离开哥哥很多年了,也想出宫陪伴哥哥几日,就几日行吗?哥哥是大将军,一定可以保护好我的。” 她眼眶红了一圈,说话还带着泣音,眼巴巴地盯着他。 傅臻沉着脸,偏过头不想看她。 第102章 .晋江正版独发二更 去往将军府的马车上,两人面对面坐,阮阮一直支颐看着沈烺。 他的腰背挺得很直,面上的郁色散开,素来沉肃的眉眼总算透出几分青年的明朗之气。 记忆里的哥哥没这么严肃古板,算得上是十里八乡最耀眼的少年郎,那时候衣裳没这么体面,一到夏天哥哥就赤着上身下河摸鱼,村里的小姑娘们看到他都会偷偷脸红。 其实,如今的哥哥也才二十出头,模样也极为俊朗,可在气场上却与那些同岁的富家子弟很不一样,看得出他很少笑,眉心有浅浅的皱褶。 两人失散多年,心中纵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面对面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沈烺不是很会表达的人,今日在玉照宫廊庑下的那些话,恐怕比他这些年加起来都多。 默然片刻,他见妹妹还在怔怔地看着自己,不禁一笑,“方才我还以为,陛下不肯放你随我出宫,你同他说了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 阮阮也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月亮,“我同哥哥说,哥哥不要笑话我。” 沈烺抿唇道:“你说。” 阮阮搅弄着手里的帕子,低低道:“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