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别的原因,漆铎不太清楚,只是忽然间,有种奇怪的念头,自己一贯以来的理智和克制,是不是就一定正确。 慾望是人的本能,有了慾望,人才变得更加真实。 没有慾望的人,某种意义上,已经不算是正常人了。 哪怕是漆铎自己,他的慾望,对于战斗和暴力的慾望,这一点上面,其实他反而更加的放纵。 既然都可以有放纵,为什么在身体本能上,又要违背本能去控制。 如果不控制会怎么样? 他就会变得不是自己了? 不,他永远都是自己。 无论发生了什么,做过什么抉择,经历了什么,他都永远认可自己,不会否定自己。 漆铎轻摇头笑了起来。 如果现在不再控制,那么过去的那些自我要求又算是什么,对过去的自己否定吗? 漆铎闭上眼,沉沉呼出一口气。 这个事后面再想,先把手头的事给做好,要是这都做不好,他才该否定自己了。 漆铎一直站在房屋外,没有四周走动,不需要走动,周围有什么情况,有什么生物靠近,漆铎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地下室里,女孩的声音无法传导出来,但是那种细微的热,还是透过空气蔓延到了漆铎的皮肤上。 一点微热,奇怪的难以忽略。 真的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啊! 漆铎心底感慨。 这里的时间过得缓慢,天色在慢慢变暗,但似乎还没有结束的迹象,女孩找了铁链,将自己给锁住,钥匙她扔到远处,自己的手够不到。 她的結合热,太痛苦了,浑身都是细密的针在刺着她,刺着她皮肤,也刺到里面,刺到她的五脏六腑,她突然开始动摇,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种折磨,有个哨兵就好了,随便是谁都好,只要将她从这种可怕的煎熬中拉出去都行。 向导一脸的汗水,有哨兵,她知道外面有个哨兵,是她请求哨兵来帮忙护卫她的。 她看向房门的方向,哨兵就在外面,甚至他的雪花还在飘落,女孩伸出手想去够雪花,铁链簌簌地响,她够不到雪花,女孩痛苦挣扎起来,她不想要坚持了,她想要出去,女孩喊叫起来。 漆铎听到了女孩的声音,尖锐的失控的声音,漆铎手指颤了一瞬,没有动,听到声音后,反而往前面走了段距离,耳边树叶沙沙声明显起来。 雪狼从屋檐下伸了伸懒腰,随后站了起来,它朝漆铎走过去,走到漆铎身旁,雪狼蓬松的尾巴扫过漆铎的脚,漆铎低头看向了自己的精神体。 雪狼仰头望着漆铎,它是哨兵精神具现化出来的生物,它知道哨兵的所有潜意识里的感情,甚至比哨兵自己还要清楚。 哨兵在动摇,不是因为地下室的向导,不是因为对方的結合热。 应该说早在这之前,在某个时候,哨兵就已经有细微的动摇了。 只是现在,他自己开始慢慢意识到了而已。 雪狼并不催促哨兵,它知道哨兵会想明白的。 雪狼在哨兵脚边站着,身体贴着哨兵的腿,哨兵一头纯黑的细短头发在微风中轻轻地浮荡着,一片枯黄了落叶落了下来,在空中滑过美丽的弧度,落叶飘到了漆铎的面前,看着那片落叶,他弯腰,伸手将落叶给捡了起来。 落叶上的脉络走向,全都映入漆铎的视线里。 自然界里的任何生物,它们都遵循自然的规则,不会去反抗,就算遇到了阻碍,也只会绕过那道阻碍,继续以自己的方式往上生长。 作为人,高等生物,却好像还不如这些生物,不如手里的一片树叶,应该遵循它该有的规则。 漆铎低声笑了,规则吗? 漆铎松开手,树叶落到了地上,被雪狼的尾巴一扫,树叶飘到了其他地方。 夜幕降临,女孩那里还在继续,結合热来势凶猛,不是一般刚觉醒不久的向导可以承担得了的。 但是这个女孩,数个小时过去,她依旧还坚持着,漆铎心底是佩服的,他见过的很多,都在最后屈服了,那种折磨,确实难熬。 漆铎自己就经历过,可以感同身受。 所以更加佩服女孩,脆弱又纤细的身体,却蕴含着强大的精神力,这样的人,一定程度上,漆铎觉得比他自己还要更强大。 夜色已深,四周异常安静,只有虫鸣声,女孩那里安静了下来,空气里的焦灼,好像也有所缓解。 漆铎转过身朝房门方向看,最难熬的时候过去了,接下来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漆铎往门口方向走,不继续往里,就站在屋檐下,往里面看,里面一片漆黑,雪花再次飘落,将逸散出来的信息素给抹除,看这情况,到明天中午就差不多了。 漆铎站了片刻,让女孩感知到他就在外面,随后漆铎转身,进了旁边的森林,随便找了一棵看起来茂盛的树,跳上树干,晚上就在树干上对付一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