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的笑脸,有些恍惚。 他好像又开始做这个梦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身体在干什么,只是往这葬礼的旁边站,心脏猝然传来下坠感。 你来干什么?小怀不欢迎你来。一个穿着肃穆黑西装的男人走来,眼镜下的眉毛高高皱起,要不是你,小怀就不会死。 这句话于含明听过。 身体并没有回答男人的话,只是默默站着。 他感觉到了身体深处传来的无助感,茫然感。 而接下来,时谦的话却是他没有梦见过的。 时谦冷笑地看着这人的失魂落魄,嘲弄道:很自责,对吗? 小怀的最后一个通话记录,就是你,你当时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时谦掏出手机,继续说,要不要我放给你听? 于含明的这具身体此时终于有了动静,他张开手去抢时谦手中的手机,时谦却很敏捷地躲开他伸来的手。 他夸张地笑了下,脸上是不曾出现在别人面前的恶意表情。 干什么啊,听听呀,这不是你说过的话么? 于含明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具身体心脏剧烈到不正常的跳动,像是什么不可说的事被人揭开伤口般戳破。 他甚至感觉到了呼吸困难。 到底发生了什么?梦里的他,是不是对小怀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时谦一边说,一边点开了录音,笑道:于含明,麻烦你认真地、仔细地听清楚这里的每一句话了。 手机里传来了细微的电流声 时怀,你是不是在小阳庆功宴上闹事了? 于含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含明 不知是不是录音的问题,背景音是嘈杂的雨声,小怀那边传来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还带着明显的颤音。 你别叫我!你过几天买个礼物,亲自去给小阳道歉。 听着,你不去道歉的话,你就连和我的关系也一起断了吧! 声音戛然而止。 身体在听见这个录音后,难以自抑地伸手捂住了脸,酸涩感从眼眶里化作液体涌出。 于含明被牵动着情绪,迷茫地跟着哭了。 梦中的那个录音,确实是于含明自己的声音,他可以确定,可为什么这个录音的他,会那么冷漠、那么凶。 时怀从初中开始就已经跟他接触,那时候时家的邻居还不是容家,是于家,后来因为父母生意上的原因,他才和时怀分开。 认识相处了将近六年多,时怀喜欢了他将近三年,时怀的性格他比谁都了解,他怎么会不知道时怀的心思有多细腻,为什么录音中的自己要这么大声地吼时怀? 那个语气,连他自己听了都心悸。 究竟发生了什么? 录音中的他口中的小阳又是谁? 于含明还是不知道。 梦中的时谦见他这个表现,才满意地收起了录音,平静地开口:你看,小怀死前你都这么对他,现在还要赖在小怀的葬礼上不肯走吗? 时谦的声音像是梦魇般:你就不怕,小怀死了,都不愿意到你的梦中来吗? 于含明心中一颤,他的脚下忽的一个踩空。 呵 青年陡然从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又茫茫地扫了眼周围。 熟悉的房间摆设。 于含明拿过手机看了眼日期时间,也不知是失落还是怎么,长长叹了口气。 原来还是梦啊。 明明他知道这是一场梦,可梦却真实得让他不由自主地陷进去。 他慢慢抹了一把出了冷汗的后背,起身拿了另一套衣服,去了浴室沐浴。 现在是凌晨三点,于含明的脑子还有些不太清醒,可刚刚梦里时谦说的话却还是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你就不怕小怀死了都不愿意到你梦中来吗? 于含明手中的毛巾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捡起来后,抿了抿唇。 这个梦已经困扰了他将近半年了。 他试图去找时怀,问清楚对方有没有也做一些奇怪的梦,结果却连对方的话都没得到几句。 也许,他是时候该去找人解梦了。 这个梦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生活作息了。 以及,梦中的录音所说的小阳,他总觉得好像非常熟悉。 于含明冲完澡后出来,头发还是湿的,干毛巾随意地丢在了头顶上,也没有去擦,而是拿起手机,搜了一下【小阳】。 并没有这个人在他的通讯录里。 于含明有些奇怪,难道他的熟悉感,又是他将梦与现实混淆了? 他这么想着,手却不由自主地将【小】给删掉。 【阳】这个字跳出来的,竟然真的有一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