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去吧,A大交流生。 其实X大比A大只惊艳几分,A大仍是一所相当有重量的大学。 可这惊艳的几分,在方才阮乐刻意地强调二流学校和A大差距时,就瞬间就显出了天堑般的差别来。 原本想借学历拉踩时怀一番,顺便阴阳怪气他不配肖想于含明的阮乐,登时憋得脸都绿了,和身上的绿衣服很衬。 从头到尾,时怀都没有给过眼睛一直黏在他身上的于含明一个眼神,只是目不离手机地看着老师发来的名单,确定一下考勤人数。 最后于含明快要忍不住开口时,顾经闲一把截过话头。 同学,来X大就好好学习,要是干扰到班长学习,你就换一个班吧,我们班可容不得你。 顾经闲的语气相当不客气,也丝毫没有给彼此留面子的意思。 于含明早就已经看顾经闲不爽很久了,从校友谊赛开始,到半年前的轮回梦,最后是克基山脉雪崩那天。 无时无刻,只要是时怀在,他也无处不在。 时怀查完考勤人数后,开始下去一排排点人数,于含明笑了下,垂下的眼睫根根分明,又倏然掀起。 我们之间六七年了,你觉得轮得到你吗? 时怀喜欢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对你只是暂时的信赖和依恋罢了,你难道看不出来?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顾经闲喜欢时怀,梦里梦外顾经闲对时怀都是超强单箭头,想让人忽视都难。 他也看出来时怀有多依恋顾经闲,这两个人像是隔了一层被浆糊糊住的纸,明明一戳就破,偏偏因为不透明的纸糊,双方都犹犹豫豫,始终不敢迈开破窗的一步。 既然这样,那就正好了,这段时间就是他挽回时怀的绝佳时期。 他刚刚说的话,并不全然是为了唬住顾经闲,更多也是对自己说的。 他和时怀六七年的感情,怎么样都该比顾经闲的深刻才是。 你是觉得我在开玩笑吗?顾经闲听到于含明还煞有其事地威胁他,乐了,不过他也不着急撵走于含明,留着他还有用。 毕竟,一个趁手的感情加剧剂送到他面前来,他怎么能不利用完就直接撵走呢? 顾经闲笑眯眯地说:你骚扰到时怀,我就有能力以你扰乱课堂秩序调到别的教室去的。 于含明皱眉。 顾经闲不会是什么学生会干事吧? 我是班助。 像是看穿了于含明的心思,顾经闲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班助,班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于含明只好铁青着脸闭嘴。 学生会他倒是不怕,就算被调走这个课程,他还能去蹭别的课程。 可班助就不一样了,直接可以把他和时怀的班级给分开,那他来当交流生就意义全无了。 顾经闲最近又忙了起来。 以前是忙着篮球社团,实验项目,现在是忙着每天怎么将时怀从于含明和阮乐这两个碍眼的家伙间安全护送。 自从这学期和他们打过照面后,他和时怀隔三差五地和这两个人偶遇,不是吃饭偶遇,就是宿舍偶遇。 更离谱的是,时怀说,他连上厕所,旁边都是阮乐。 这两个人跟扒着人不肯放嘴的蛆一样,他都不太放心时怀自己一个人走了,每天都要护送时怀回宿舍,因此还被社团里的社员们打趣 顾经闲,你当保姆呢这是?人时怀身高腿长的,你这一副怕别人偷了他再也不回来的样子。 不过这也只敢在社长不在的时候说了。 如今谁不知道,社长和顾经闲吵架了。 曾经社长的弟控狂魔的威名震慑全社,现在顾经闲化身为社长弟弟的跟班保姆,再次重振了曾经时怀在社团里的一世威名。 顾经闲早已经对他们的打趣见怪不怪了,只是习以为常地摆了摆手,护送时怀回宿舍。 学校的灯终归是公用路灯,暗黄昏沉得不行,只能勉强照见不远处的路。 时怀往里走,走上了泥砖路上,没一会儿顾经闲的手就伸过来,将他带到身边来,时怀一个重心不稳,脑袋直直撞到顾经闲修长的脖颈处。 顾经闲言简意赅道:看路。 时怀纳闷地看着他,自己明明走得好好的,哪有不看路? 顾经闲则是泰然地往前面一指。 不远处的拐角,不知何时摆了一个告示牌,上面划了一条胖乎乎的小绿蛇,圆脑袋,黄眼睛,吐着短短一截的红蛇信子。 【附近有蛇出没,请注意安全】 时怀这才挠了挠脸颊,傻乐呵地说:哦,没看见,这路灯太暗了。 正常,我之前也没看见,被咬了一次就长记性了。顾经闲勾唇一笑,在暗橘色的路灯下,高挺的鼻梁和黑且狭的眼睛被勾勒出了淡淡腾起的光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