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怎么了?郁桓慌忙走过来,你怎么这幅表情? 郁桓。阮秋平抓住郁桓的手,这个书,这个书好像是胡写的。 怎么胡写了? 就是胡写的,它上面,上面写的东西都不对! 阮阮,你看。郁桓翻过这个书,让阮秋平看书后的印戳,这是天庭印制的实录体史书,怎会有假? 阮秋平看着上面的章,神色变得有些慌乱:可是,他上面说的就是胡写的,和我原来见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都不一样!阮秋平指着书上的话,说,这上面说,上届霉神是在凡间历劫后封神,然后被魔兽吃去内丹才死的,可我知道的,其实是霉神在天上以亲人性命历了劫,然后自裁而 阮秋平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头脑发热之下说出了自己的秘密,他猛然睁圆了眼睛,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果然,郁桓似乎被惊到了,正愣愣地看着他。 郁桓阮秋平嘴唇抖了抖。 可郁桓却忽然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他,轻声问道:所以,阮阮才说过段时间要远游吗? 阮秋平身子一颤。 郁桓环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似乎要将他每一寸冰冷的皮肤暖热。郁桓声音显得尤为温柔,也尤为克制,却仍带着难掩的喑哑:是因为是因为阮阮觉得自己要封神了,不想害到家人,所以便想提前自裁吗? 阮秋平只觉得牙齿一阵打颤,温热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在心里压抑了上百年的情绪随着泄露的秘密,如大坝决提,再也无法控制,他说出来的话都是支离破碎的:是我,是我在禁屋的书上看到的,不会不会有假。 阮阮,那禁屋之所以是禁屋,就是因为里面放着不该被人看到的东西,有虚言也有妄议,有谣言也有假迹,阮阮怎能当真呢而且,郁桓顿了一下,拍了拍阮秋平的脊背,缓缓开口说,有件事,我是想给阮阮惊喜,才没有同你说。前些日司命告诉我,你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下一批的下凡历劫者名录里,你那日见我作的藏运球,其实便是做给你的。你既然已经被定了下凡历劫的封神道路,又怎会像那书里说的一样,以家人的性命为劫难呢? 真真的吗?阮秋平声音嘶哑得要分辨不出原音。 自然是真的,阮阮同我去找司命确定一下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阮秋平浑身都在无可抑制地发抖。 郁桓顿了一下,轻轻抚摸着阮秋平的头发,声音也沙哑得不像话,没事了,现在都没事了。都是假的是那本书上写错了。 阮秋平死死地抱紧郁桓,把头埋在他肩上,身子抖得越发厉害了,哭声一步一步变得无法抑制,到最后,几乎是宛若崩溃般地嚎啕大哭。 他哭得那样厉害,似乎是要将过去一百余年里,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故作不在意的豁达与乐观,所有夜深人静时咬牙流的泪,全部都畅快淋漓,痛痛彻彻地发泄出来似的。 第75章 你确定,我我封神是要下凡历劫吗?阮秋平再次询问道,和别的封神的人一样,都是下凡历劫? 咋了,你还想搞特殊不成?别人封神都要下凡历劫,凭啥你不用啊?司命把一份历劫名单扔给阮秋平,笑呵呵地说,我看你莫不是高兴傻了吧,你自己好好看看,上头的名单都下来了。 有人说,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虚惊一场。可对阮秋平来说,这虚惊的日子未免太长。 在漫长的百余年的岁月里,他因为这场虚惊,受了太多的委屈,做了太多的噩梦,那种不得不听于天命的绝望已经洇染进了他的骨血里,以至于当真相来临时,他竟生出了一种惶恐不安来,觉得自己深陷云层,脚踏虚空。害怕恍然惊醒,发觉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阮秋平捏着名单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有了些真实感。 阮秋平走出司命学院大门的时候,一眼便看见正在那棵柳树下等他的郁桓。 前些日子还下着雪。可似乎一夜暖风刮过,大雪消融,天界的春天便悄然来临了。 那棵在冬天里银光素裹的枯树,此刻也抽出了嫩绿色的新枝。 郁桓就在那棵垂柳下侧身站着,一阵风吹过,几缕柳条便轻柔拂过他的发丝和肩膀,为他一身洁白的装束装点上一抹清新盎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