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遭不测,冯依依提起步子就跑,下雪夜辨不清方向,慌乱在梅园中穿梭。 身后的黑影干脆也不再躲,直接迈步追着,强健的身体对付一个小姑娘,绰绰有余。 冯依依怕极,恐惧的呜咽声从唇边溢出。不顾一切的跑,梅枝缠住了她的头发,拽散了发髻,在雪中漫无目的,绝望冰冷。有一刻她在想,如果娄诏在…… 只是她等的人并没有来,身后贼人却是先一步扯住了她的斗篷。 惊慌之下,冯依依脚底一滑,直接滚下了坡去。 力气用光,鞋子跑掉,冯依依趴在凌乱的干草堆上,再也爬不起来。 她想到冯琦的手,或许她会比他还惨,她好怕:“来人啊!” 最后,冯依依模糊看着雪中而来的一盏灯火,那人身子挺拔,被风雪笼罩,朝她奔过来。 她用力伸手去够那似乎近在眼前的袍角。 第十章 冬日的风刮着,利刀子一…… 冬日的风刮着,利刀子一样穿过屋檐,摇晃着那盏本就不明亮的灯笼,飞舞的雪花被卷着打旋儿。 冯依依醒来的时候,身上难忍的热燥,厚厚的被子严严实实搭在身上,捂出一身黏腻的汗,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虚脱无力。 像在蒸锅里一样的感觉,她想掀掉被子,寻一片清凉。 一直守在床头的秀竹发觉,赶紧弯下腰,摁下冯依依想掀被子的手:“小姐,你可醒了。” 冯依依掀掀酸涩的眼皮,看见了秀竹发红的眼圈:“我怎么……” 才张口,发现嗓子哑的厉害,连着头也晕沉沉的。冯依依记得,自己应该是在五梅庵的,这怎么回到卧房里? 秀竹揩揩眼角的湿润,稍松了口气:“吓死婢子了,谁能想到那庵堂里还会藏着歹人?小姐你先别动,郎中说你受了凉,得发发汗。你放心,老爷一定饶不了那贼子,姑爷他……不说这些,小姐你没事就好。” 说完,秀竹拿了绢帕轻拭去冯依依额上的细汗,瞧着那张面颊泛红的脸蛋儿,谁见了也会心疼。再回想那五梅庵,更是后怕得要命。 冯依依缓缓闭上眼睛,耳边是秀竹一句句的后怕,于是也就想起庵中之事。 与几个相好的姑娘一道去五梅庵,赏花烹茶。她们说要等着看看她的夫君。 可是直到夜幕降临,饭菜凉透,仍是不见娄诏来,甚至不曾给一个信儿过来,明明他答应了的。后面她迎着雪走进梅林,碰上了一个歹人…… 冯依依咬下嘴唇,身上开始发抖,那份恐怖的无助至今萦绕在她心头:“他呢?” 秀竹嘴角动了动,从一旁桌上端了药碗:“小姐,咱先把药喝了,温热的刚好。还有,徐夫人在厨房给你熬粥呢,待汗消,你起来喝几口。”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秀竹再明白不过,冯依依满心满眼的是娄诏。一个从小被老爷捧在手心里的明珠,没吃过苦,顺风顺水的,要什么有什么,为了娄诏变了多少?亲自下厨,第一次拿针,费上许多事,只为给人送一枚腰佩。 冯依依眉头微微一簇,软唇微启:“他,还没回来吗?” 这句话问的简单,伴随着外面呼啸的寒风,更像是轻微的叹息。 见此,秀竹无奈摇头,药碗暂且又搁了回去:“姑爷回来了,现在应该在老爷那边,商议那贼人的事儿。小姐你别多想,好好休息就好。” 冯依依转了个身,脸朝着里躺着,一双水润润的眼睛睁开,纤长眼睫微颤几下。身上是有些疼,亏着有那堆干草,摔得倒没那么厉害,相较于她现在的心情,这点伤痛显得无足轻重。 那贼人如何,自然是交给官府去办,她更想知道娄诏为何不去五梅庵? “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就好了。以后可别乱走,临近年关,总是乱些。”秀竹轻声道。 冯依依低低的嗯了声,一头长发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