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唐烟烟笑着道:“那你多加小心,早去早回。” 陆雨歇低低应了声“嗯”。 随即,缓步走近床榻。 他替唐烟烟掖了掖被角,两人眸光在极近的距离相触,陆雨歇这次居然没有移开视线,他薄唇微启,很认真地叮嘱她:“那你乖乖等我,不要出门,我回时给你买糖葫芦。” 许是夜色将近,他嗓音听起来喑哑又富有磁性。 唐烟烟总觉得耳朵痒痒的,想躲。 不知怎么,这些日子,陆雨歇仿佛拿她当小孩儿哄。 或者说,他们离开伊宁以后,陆雨歇就变得有些古怪。 具体古怪在何处,唐烟烟却又说不上来。 夜幕渐渐沉了,距陆雨歇离开,约莫已有两炷香。 无人盯梢,唐烟烟轻松许多。 她掀被下床,坐在桌旁敲核桃吃。 许是心情好,冬日略冷清的月色在唐烟烟看来,也十分有意境。 她手中小锤轻敲,如纸薄的核桃壳儿便碎了。 入夜,四周寂静。 微风送来男女说笑的声音,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唐烟烟眉梢微挑。 客栈隔音效果一般,他们隔壁,住的正是朱纶林鹃儿夫妻俩。 很快,空气里传来男人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女人娇软难耐的求饶…… 唐烟烟神情陡然僵硬,她悻悻起身,准备关窗。 落栓的声音不算大,隔壁夫妻的动静却戛然而止。 莫不是难为情? 唐烟烟失笑地摇摇头,淡定地继续敲核桃。 清脆声音回荡在安静夜晚,不知想到什么,唐烟烟忽然望向紧闭窗棂,眉头微蹙。 唐烟烟身体虽每况愈下,但面对危险的感知力,并没有完全消失。 不对劲! 夜色浓黑,月影诡魅,有股说不出的诡异。 唐烟烟冲到隔壁厢房,剑气一荡,强势破门而入。 凌乱床榻上,赤条条的朱纶蜷缩在角落,他一身肥肉乱颤,涕泗横流。 听见踹门声,他吓得猛抬头。 皎洁月色里,绝色女子携光而来。 她一袭雪色衣袂,墨发如瀑,直垂腰际。 既像不惹尘埃的谪仙,又像是慑人魂魄的艳鬼。 朱纶怔怔看着,眼中毫无惊艳,又或者得救的喜色。 他面色煞白,抖若筛糠,身下不禁濡湿一大片。 墙角已无去路,朱纶拼命往角落里挤,恐惧到极致的眼泪,不停从他眼眶里流出来。 “饶命、饶命!求你别吸我,别吸我呜呜呜,求求你……” 燃着熏香的房间,混合着难以言明的气息。 唐烟烟几欲作呕:“你夫人呢?” 朱纶神智不清,只颠来倒去地磕头哭求:“别吸我,呜呜呜,我长得丑,饶命,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 唐烟烟蹙眉:“我不是妖魔,是住在你隔壁的房客。” 朱纶空洞的眼神几经变幻,似是不信,又很想相信。 “对,我夫人,”终于想起林鹃儿,朱纶跌坐在床上,捂脸嚎哭,“她、她被妖魔抓走了,呜呜呜,怎么办?呜呜呜……” 唐烟烟本想再问问线索。 可朱纶如一团绵软的烂肉,想来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线索。 唐烟烟从乾坤袋取出纸鹤,纸鹤晃动着翅膀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