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知府站在原处叹了口气,倒不是说他不愿意照顾老师遗孀,只是如今他这个处境,想管也精力不济。 而且在他看来,徐中行与杨家人的关系比他更近些,他甚至隐隐觉得,这个年纪最小的师弟,才是老师真正的亲传弟子,或许如今朝中那位也有所察觉,这才不顾面皮,下场对付一个小小的翰林,无论如何也要毁了他的前程。 只是可惜,那位只怕也错估了徐慎之,这人并非是这点挫折就能打败的人,卫知府几乎可以预料,他日后的成就一定在自己之上。 卫知府一时之间有些不甘,又有些斗志昂扬。 只是脑内突然出现老师当年的凄凉,卫知府心底那点雄心壮志又消了一些,罢了罢了,这世上之人,才华心智如何本就是定数,自己如今这样也挺好的,何必去想这些遥不可及的东西,还是先做好手头的事情为上。 徐中行出了知府衙门,平安早就在门口等候,见着他出来了,急忙赶着马车迎了上来,一边伺候着徐中行上车,一边将今日府上的事儿说了一遍。 徐中行听到赵夫人来过,忍不住皱起了眉:“她来的时候神情如何?走的时候神情又如何?” 平安早就习惯了主人没头脑的问题,立刻回答:“来的时候满面愁容,仿佛还哭过,走的时候十分匆忙,似是忧虑似是忐忑。” 徐中行点了点头,看起来果真是去找夫人讨主意的,而夫人也一定给她出了主意,甚至是什么主意他都能猜到。 只是可惜,卫知府这样自信到有些自负的人,只怕是不会因为这些话收手的。 徐中行闭了闭眼,只怕要让她失望了啊…… 片刻终于道:“走吧,回府。” 平安也察觉不出老爷的情绪,便也不再多言,老老实实的赶着马车回了徐府。 徐中行回来的时候,蒋明菀正坐在廊下看着蓁姐儿背书,今儿是休沐的日子,因此蓁姐儿也不必去上闺学,母女俩倒是多了一些相处的时间。 听到有人传话说老爷回来了,蒋明菀点了点头,只吩咐人去问一下徐中行今日中午到底在不在家里用膳。 然后又继续与蓁姐儿背书。 没一会儿派去前头的人来回话:“回太太,老爷说今儿中午就在家中用膳。” 蒋明菀点了点头,这倒是难得:“去吩咐厨房,做几样老爷喜欢的菜色。” 回话的人行了一礼,又去厨房传话了。 一边的蓁姐儿有些好奇道:“母亲怎么知道父亲不会来后宅?” 她看着母亲没有以前要迎接父亲的意思,心里也是有些好奇的。 蒋明菀笑着点了点女儿的鼻子,没说话,难道她还能说,上辈子与徐中行做了一辈子的夫妻,早就把他的行事轨迹琢磨透了吗? 蓁姐儿也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一定要得到什么答案的意思,转眼又和蒋明菀说笑起来。 没几日,外头传扬的消息蒋明菀也听说了,一会儿听说白家大少爷要娶知府千金,一会儿又说知府公子要娶白家千金。 消息多的蒋明菀都眼晕,但是有一样她却是清清楚楚,那位白家的大小姐,后头是送到京里,嫁给了睿王的一个庶子为妻的,结果那个庶子也是运气好,前头接连死了两个哥哥,睿王又无嫡子,因此倒是便宜了他这个幼子。 而那位白小姐运气更好,直接成了睿王世子夫人,也就是日后的睿王妃。 白家既然存了让白小姐进京的心思,那就不可能许给卫知府家的儿子,看起来这个消息应该是卫知府放出来掩人耳目的。 蒋明菀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盼望这件事不要真发展成上辈子那样吧。 她想了想,到底还是将海棠叫了过来,仔细吩咐了一番。 此时的白家,气氛也很阴沉,老太太阴着脸,刀一样的眼神,一一扫过厅里的人,咬牙道:“外头胡沁的话,在府里竟也乱传,你们倒是当得好长辈!管的好家!” 周氏早就满脸都是泪:“老太太,前儿有人在东院胡言乱语,儿媳就已经令人明正典刑,教训过一次了,自此东院再无人敢多言一句,只是有人心思不正,竟也见不得旁人好,这样的话也不加以制止,及至如今穿成这样,儿媳就这么一个闺女,这不是剜我的肉吗?” 说完周氏又哭了起来,她话里话外说的是谁,在场人心知肚明,二太太李氏有些尴尬:“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淑儿可是咱们家里日后前程的指望,大家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