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菀一皱眉,外院的那些家丁,说是仆从,倒不如说是看家护院的侍卫,其中一部分是蒋明菀父亲所赠,一部分是徐中行自己收拢的人。 她能想来徐中行会留一些给自己,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全留下了。 “老爷要远行,怎么能将家丁都留下呢?太胡闹了!” 蒋明菀站起身,就要吩咐跟前人行事。 但是平安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太太,此事小的也与老爷说过,只是这回去省城,通判大人规定,每人只能带两个仆役,因此老爷便只带了一个书童清风,还有马夫张怀,旁的是一个也不能多带了啊。” 蒋明菀听着这话,面上神色闪烁不定,许久终于坐回了椅子上:“即是如此,那也无可奈何。” 虽然话这么说,但是蒋明菀心里还是踏实了许多,她记得,那个马夫张怀,身手可不坏,前世的时候,就救了徐中行好几回,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个张怀的旧主就是杨言正,后来杨言正坐了罪,家里的仆役都被发卖,徐中行也是收拢了不少人回来。 这回去省城,肯定要去杨家探望,带上张怀也寻常。 说完了这个,蒋明菀又叮嘱了一些琐事,比如要守好门户,每日巡院不得粗心,反正是把能想的想不到的都嘱咐了一遍。 平安一边听着点头,一边心里咋舌,真不愧是夫妻俩呢,老爷吩咐起他的时候,也是这般滔滔不绝,若不是不得不走,他看着老爷只怕也不愿意离开呢。 蒋明菀不知道平安的心理活动,吩咐完差事之后,就让两人退了出去。 福安出来之后,就准备去找人牙子上门挑人了,但是平安却拉了一把他的袖子,笑着道:“哥哥别急,挑人这种事儿急是急不来,不如我们兄弟俩先安排好前院家丁轮值的次序,再一起去挑人。” 福安想着弟弟自来比他机灵,而且在外头见过的世面也多,便点了点头:“也好。” 说完话,兄弟俩就离开了。 而如今正房的屋里,蒋明菀也和几个丫鬟说话呢:“这回老爷出门,家里头也没个主事的,可一定要看紧了扬哥儿,他性子跳脱,年纪又小,总得防备着些。” 海棠笑着应了:“太太您就安心吧,想来老爷走之前定是对大爷有所安排的。” 这一点蒋明菀倒是没有怀疑,之前送徐中行的时候,徐中行就单独给她叮嘱过几句,他给扬哥儿布置了功课,要她盯着扬哥儿不要懈怠。 想着徐中行交给自己那算不上薄的信封,蒋明菀就知道扬哥儿这回只怕要受罪了。 徐家家里上上下下开始应对起男主人不在的窘境,但是此时坐在马车上的徐中行也不见得心里多安宁。 他知道,自己这一去,关系甚大,甚至可以说决定了他与知府大人的政治前途。 要是能成,那么他们便能安然过关,若是失败,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即便如此,这一趟他也不得不走,如今这个时节,他谁也信不过。 想到这儿,徐中行的眼神倒是越发坚定了,他深吸一口气,情绪平复了许多,只盼望这一次外出,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想着家里的妻儿,他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等到蓁姐儿和扬哥儿来给蒋明菀请安的时候,这才知道父亲一大早就离开了,而且还要离开好长一段时间。 扬哥儿先是有些不安,但是继而想着日后就没人管束他了又是一喜,面上的激动之色还没能露出来,就被蒋明菀递过来厚厚一沓子的功课给哽住了,等翻完一遍之后,他彻底苦了脸。 蒋明菀还不忘在边上提醒:“你父亲说了,一定让你用心做,他回来是要检查的。” 扬哥儿更难受了,但是也只能苦着脸起身应下。 蓁姐儿在边上看着,忍不住捂着嘴笑,但是到底也不忍弟弟太过难受,便凑过去小心安抚。 蒋明菀看着姐弟俩和和睦睦的样子,心里也觉得安慰。 徐家因为徐中行的离开经受了不小的震动,此时的白家其实也不安宁。 不过他们却并非不安忐忑,而是各个喜笑颜开。 不为别的,只因为京里传来了信,大姑娘与睿王府公子的亲事,王爷已经点了头了,只等王府的内侍过来接人了。 因着这个,原本周氏还因为白安业在牢里受了委屈的事儿难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