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他也不是真的就是个大傻子,母亲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之前不知道,但是这回来了趟徐家,也算是琢磨过味来了,但是等琢磨过来之后,便是满心的羞恼。 杨家即便是败落了,自家女儿又怎能如此糟践呢?若是此事成了,那他日后如何与徐兄交际? 幸亏徐兄也没看中姐姐,否则这事儿还真不好办了。 不过想着徐夫人的风华,杨如珪又觉得,徐兄看中姐姐的几率很低,母亲还是太过想当然了。 解决了这样一件大事,杨如珪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也不在此枯坐,立刻起身笑着告辞。 蒋明菀和徐中行也没留他,目送他离开正堂。 等人出去了,徐中行这才淡淡道:“此事我会尽量解决的,京里的人只怕要到了,在此之间,家里的事儿不能再出乱子。” 蒋明菀一惊,竟然这么快? 不过想着这几日徐中行都是一大早的去衙门,蒋明菀心里也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说完又是一顿:“白家与睿王府的亲事是不是也快了?” 徐中行眸色幽深,点了点头:“估计与朝廷的使者,就是前后脚的功夫,不过即便是攀上了睿王,此事也绝不会让他们轻易脱身。” 蒋明菀自然是信他的,前世白家就没什么好果子吃,更不必说这一世了。 而那位睿王殿下,表现也仿佛从未有过这个亲家似得,从头到尾都没插手。 说到底,本朝对宗室皇子的防范心一向很重,对于这种外戚更是限制严格,皇家媳妇,俱都是小门小户采选出身,白家有幸搭上睿王,一是因为走狗屎运,自家女儿入了睿王府,二是靠的源源不绝的海贸银子,但是若是断了,睿王想要再找下家,那也不难。 因此,睿王不见得会为了他们与文官这帮人打生打死。 这一点蒋明菀都能想明白,但是此时的白家却仿佛是一叶障目,还沉浸在与皇家做了亲家的兴奋中。 徐中行既然要做事,那自然是雷厉风行,隔了几天,找了个休沐日,就叫了马车,亲自和杨如珪一起回了省城,将这幢婚事通告了杨夫人。 杨夫人自然是不情愿的,甚至是十分生气,杨如珪在外头,甚至听到暴怒的杨夫人说出了忘恩负义之类的词汇。 他吓的哆嗦了一下,生怕徐中行当场翻脸。 但是后来也不知道徐中行说了什么,屋里的声音便小了下来,许久之后,徐中行面色沉静的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对着杨如珪淡淡道:“夫人已经同意了这桩婚事,你准备一下,与我再回延宁府,此事全权由你操持,杨小姐就从我们府上出门。” 杨如珪都呆住了,愣了一会儿才道:“徐,徐兄,你到底与母亲说了什么?” “只是讲了些道理罢了,师母是明理之人,自然能够理解。” 杨如珪看着他面上淡淡的冷意,瑟缩了一下,到底没敢多问,找杨伯收拾了几样东西,又去与杨夫人辞了行,这才又匆匆跟着徐中行离开了。 而如今此时屋里的杨夫人,却是瘫软在榻上,面上泪流不断。 她跟前的嬷嬷不停的在身边安慰:“太太别伤心,这样不知感恩的白眼狼,您没必要为了他难受,气坏了身子多划不来。” 杨夫人只是流泪:“当年老爷非得收他当学生,那时候他不过是个泥腿子罢了,若不是老爷看重,他家里穷成那样,哪里念得起书,后来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若是没老爷看重,哪能这般轻易,如今老爷走了,竟是人走茶凉,让他照顾姝姐儿,却好似是委屈了他,若是放在之前,他这样的官位,我哪里能看得上!” 一边的嬷嬷听着这话,心里却也明白,情势比人强,今时不同往日,这位徐大人,并非是夫人能够拿捏的对象,可是这话她也不敢说,只能在边上小心劝慰。 杨夫人哭了一会儿,到底也收住了泪,算了算了,就徐中行这样冷心冷情的狼崽子,便是姝姐儿嫁过去了,只怕也拿捏不住他,他不愿意便罢了,只是她心底到底恨徐中行竟敢这么威胁她。 说什么若是不答应,便日后再不会帮衬她一分一毫,她当时看着徐中行的眼神,便知道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因此也只能妥协。 只是可惜了姝姐儿,那样聪明的一个孩子,竟被徐中行夫妻给糊弄了过去,嫁给了一个秀才。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