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石榴,轻声道:“你是当事人,还是你给老太太说吧。” 石榴今儿被冯娟儿耍弄了一番,心里正憋闷呢,如今听到太太发话了,也不退缩,立刻站出来,将今日发生的事儿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当然了,在老太太跟前她也不敢弄鬼,更不敢夸大其词,所以说的还算客观。 蒋明菀在一边听着,觉得这个石榴是个聪明的,倒也算是个可造之材。 而老太太在听完这些话之后,脸顿时就黑了。 她虽然出身乡野,但是能养出徐中行这样的儿子,该有的精明绝不会少,石榴虽然没明说,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也能听出娟儿的心思。 老太太的心情十分复杂,她也是想不明白,大户人家再好,去当个妾又有什么滋味,娟儿这样聪明的姑娘,却连这点道理都看不明白。 老太太沉默了许久,终于道:“这事儿是娟儿做的不对,让你难做了。” 蒋明菀听了却只是浅浅一笑:“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她今儿这番行事,只怕也已经惊动了知府夫人,知府夫人与知府大人伉俪情深,若是因此影响老爷的前程那就不好了。” 蒋明菀知道老太太的死穴,因此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要一击致命。 果不其然,老太太一听这话,脸色越发难看了,她攥紧了手里的佛珠,许久才道:“竟如此严重吗?我听说行哥儿与知府还是同科呢。” 蒋明菀假作迟疑了一瞬,这才道:“虽是同科,但是到底人心隔肚皮,咱们也说不准人家的心思,或许,或许也没这么严重吧。” 若是蒋明菀反驳她还就罢了,但是如今蒋明菀顺着她的话说,老太太心中的担忧却越发重了。 是了,同科还能重的过夫妻吗? 村里这样的事儿也不少,得罪了一家的媳妇,两家当家人的关系再好,也抵不过枕头风,关系慢慢疏远的也不在少数。 老太太此时的心就像是被扯成了两半,一边怕儿子因为这事儿耽搁了前程,一边又怕处置的狠了,外甥女日后没个着落。 可是思来想去,担忧儿子到底占到了上风,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有些颓丧道:“这事儿你看着处置吧,只是到底不要叫他们姐弟,没个着落。” 蒋明菀听了一笑:“您放心,到底是一家人呢,我又怎好忍心表妹没有着落呢,只是想着他们到底出来的时日久了,虽然也是自家亲戚,到底也是冯家人,该早些还乡才是,我和老爷给他们添些银钱,在乡里买些田产,做个富足的小地主,岂不比在外头漂泊好?” 老太太听着这话,倒是觉得这个小儿媳宽厚了,她点了点头:“你想的极妥当,就这么办吧,只是那个婚事……” 蒋明菀又是一笑:“我会亲自上门和知府夫人赔情,想来她也能理解咱们家的难处。” 老太太叹着气拍了拍桌子:“这样好的一门亲事,怎么就不知道知足呢!” 看着老太太痛心疾首的模样,蒋明菀也跟着安慰了几句。 不过老太太也是知道轻重了,很快就回过神来,又催着蒋明菀回去歇着,却是一句也不问冯娟儿的下落了。 蒋明菀这才从小佛堂里出来,出来之后,听着身后老太太的诵经声,她倒是恍惚觉得,自己身上都沾染了一丝禅味。 想到这儿又是一笑,自己这样精于算计的人,又怎么会沾染上禅味呢,只怕佛祖知道了自己这念头,都是要怪罪的。 既然老太太这边都点了头,那蒋明菀这边处置人,便再没有了阻力,她很快就吩咐丫鬟婆子,仔细将冯娟儿看管在西院,不许她向外头通传消息。 同时又派人去打听往冯家老家的船,一有消息就立刻禀报。 最后又将福安叫到了跟前。 福安如今有了玉兰这个弟妹,内宅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也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因此此时过来也不匆忙,反而是心里早就打好了腹稿,只看太太要吩咐他做什么事儿了。 蒋明菀也不和他故弄玄虚,直接就道:“表公子这几日在做什么?” 福安一愣,倒是没料到蒋明菀会问这个,但是他反应很快,立刻道:“表公子这几日都在认真当差,每天来往于码头之上,每隔十日回来一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