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菀听着这话心里十分欣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柔声道:“好孩子,你的心思母亲明白,你放心,若是真有什么事,我也不会瞒你,如今这事儿对你父亲来说,也不过是一点小挫折罢了,算不得什么。” 看着母亲如此笃定,蓁姐儿心里也松了口气,四年前京城的事情,她如今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因此家里只要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她都会觉得不安。 蒋明菀大致也知道女儿的心思,心中不由有些心疼,可是她心里也明白,这些也是孩子成长道路上的一份经历罢了,避是避不过去的。 明州府的事情很快传到了京城,知府参自己的下属,这也不算稀奇,但是因为明州府的地位,倒也在朝堂上引起了一些讨论。 皇帝拿着两个折子老神在在,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让大臣讨论。 内阁的人察言观色,都没敢先开口,最后还是袁成壁先张了口:“既然明州府说的如此言之凿凿,不如派人去调查一番吧?” 皇帝嗯了一声,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转过头看向蒋珩。 蒋珩身为礼部侍郎,今儿面圣的场合,他本是没资格出现的,但是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却将蒋珩留了下来。 “蒋卿,徐中行是你的爱婿,此事你怎么看?” 蒋珩早就打好了腹稿,如今听到皇帝问,将话又在心里滚了几遍,这才小心道:“此等事宜,臣本该回避,不过既然圣上垂问,臣不敢不言,徐同知为人正直,素有清名,当不是此等徇私枉法之人,这里头许是有什么误会,臣也同意袁阁老之言,当遣人查探清楚。” 皇帝听了这话轻笑一声:“你倒是老实,没有说什么场面话应付我。” “臣不敢。”蒋珩惶恐行礼。 心里却松了口气,他为官这么多年,皇帝的脾性也算是摸来了一两分,知道既然皇帝问了,你就不能和他打马虎眼,最好是实话实说,否则倒是要弄巧成拙。 说完这话,皇帝看向一边的袁成壁,见他神色恭敬的坐着,面上神色淡定,微微一笑:“袁爱卿,这件事就由你来安排吧。” 蒋珩一听这话,心下一惊,下意识握紧了拳。 但是袁成壁却缓缓站起身来,先是恭敬行了一礼,这才道:“承蒙圣上信任,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臣实在不敢专断。” 皇帝听到这话又是一笑,他将两本折子放在桌上敲了敲。 “这两本折子里,所言之事完全是两个面目,朕如今竟也有些拿捏不清了,而且事关明州府这样的重镇,还是要谨慎些为上,好了,既然此事如此复杂,就交给陆道成来办。” 陆道成正是清江省巡抚,也是皇帝的心腹之臣。 一边的蒋珩虽然有些诧异袁成壁的推辞,但是心里却是松了口气,而袁成壁和一干阁臣也都起身领旨。 等到一行人从昭明殿里出来,几位阁臣簇拥着袁成壁很快就离开了,蒋珩和兼任礼部尚书的阁臣落在后头说话。 “衡佩啊,今日之事你可是有些大胆了,你就真这么信你那个女婿?” 这位阁臣姓陈,叫陈端洪,如今在几位阁臣中排第三,平日里就是个老好人的姿态,谁也不得罪,因为工作原因,与蒋珩的关系还算亲近。 蒋珩听到他这话,恭敬回应:“我那女婿,我也算是看着他行事的,虽不能说对他十分了解,却也略知一二,而且在圣上面前,珩不敢虚言。” 陈端洪听了这话呵呵一笑:“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也就不多言了,只是有一句,如今袁阁老对你那女婿仿佛是有些许不满,你需得有个准备才是。” 蒋珩对这事儿当然早有预料,也不惊讶,恭敬的谢过陈端洪。 之后两人就一边聊部里的公务,一边慢慢悠悠的出了皇宫。 而皇帝在大臣离开之后,看着手里的两份折子,面上似笑非笑,许久,将折子扔到了桌子上,嘴上却只淡淡说了一句:“有趣。” 明州府的这桩龃龉,很快也传入了京城的其他王公贵族之家的耳中,只是大部分人不怎么在意,而在意的这小部分人,蒋家倒还稳得住,沈家却没这么沉稳了。 文昌伯大中午的在戏楼子听戏,听到一个狐朋狗友和他说起了最近的新鲜事儿,等听到明州府的知府和同知狗咬狗,官司打到了御前,他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着急忙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