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自己在白茫茫的雪地上踽踽独行数十年,到最后还是化为一抔尘土,有什么意思?” 东方璃没想到她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有些惊讶。 人被困在名利权势之中,无法保持清醒,就算是他,也一边迷失一边前行。 她却看得如此透彻。 “这些话,若是传出去,可是砍头的大罪。”他道,“万万不要随口乱说。” “人间不值得。”秦偃月的声音弱下来。 “值得不值得,只有亲身经历了才知道。身在皇家,身不由己。”东方璃道,“你若是口无遮拦,莫说几十年,连几年都活不了。” 秦偃月没有反驳。 她叹了口气,歪在马车最里面,扯过车里的被子,盖住不停颤抖的身体。 这具身体,已到极限。 她需要休息。 东方璃借着手炉里炭火的光芒看向秦偃月。 极为微弱的光芒里,她的脸颊微红,似乎冻得发抖。 “冷?”他问。 “还好。” “给。”他将手炉递给她。 秦偃月想接过来时,手抖得厉害,手炉滑落到地上,炭火散落,点燃了木质的马车上的毯子。 东方璃见情况不妙,忙移过来,将火苗踩死。 在火光的映照下,他也终于看清了秦偃月的状态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东方璃问。 “有点冷。”秦偃月道,“可能是药效过了,又烧了起来。” 东方璃在她额头上探了探。 冰凉的触感袭来时,她怔了怔,将头转到一边,“没什么大事。” 东方璃有些尴尬地将手抽回来。 她的额头,很烫,应该是发了高烧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在出书房的时候。”秦偃月声音懒懒的,有些嘶哑,“屋外太冷,被冷风激了一下,有些感冒,退烧药效果一弱,就又烧起来了。” “从出书房的门开始?”东方璃眉头紧紧皱起。 这,可能吗? 一路上,她精神头很足,还捉弄了流星,给二哥把脉的时候也没有异常。 若是一直发着烧,怎么可能撑下去? 他想起她身上的伤口,那些伤口并不大,只要动作幅度不大,不影响行动。 她在书房里表现挺正常的,他也没太在意,还顺势捉弄了她几下。 现在看来,她一直在强撑? “那个药叫什么?再吃一粒吧。”东方璃的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 “不行的。”秦偃月的声音有些迷蒙,“我已经服用了两粒,不能再服用,对胃部负担太大。” 她苦笑着,“我大概需要睡一觉。” 陆修给她吃过退烧药,效果比较慢,她当时着急给东方璃道歉,吞服了两片布洛芬。 大概是这具虚弱的身体负担太大,缓释效果变差后,开始反噬。 她歪在一旁,迷迷糊糊。 没有她在身边聒噪,马车里难得安静下来。 东方璃透过昏暗的光芒,看着她不太安分的睡颜,心绪复杂。 不管是在书房里还是在沉香楼,她都竭尽所能地做自己的事。 正如她说的,她宁可做一个心肠歹毒的真小人,也不想做伪君子。 “就算你不道歉,我也不会介意。”东方璃低声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