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行劣迹,故作不悦地轻斥道。 宁逾委屈地抿了抿唇,扑了扑长睫,颇为受伤地盯着他看。 好好好,你来盛你来盛,小心打翻了,会烫着手。 话音未落,眼前人就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那双蓝眸里闪动着细碎的浮光,衬着弯弯的眉眼格外漂亮,像是诱人而不自觉。 而直到此刻,沈浮桥才发现宁逾有一对浅浅的梨涡,在唇角侧下若隐若现,笑得深时便很明显。 像是盛满了醉人的梨花酿,满目醇香。 我们阿宁真好哄,笑起来真漂亮。 宁逾发现他总是喜欢夸自己漂亮,像是找不到其它什么可以夸的地方似的明明自己还有那么多优点,哥哥怎么看不见呢? 哥哥太肤浅了。 他歪了歪头,忿然啵了沈浮桥一口。 那哥哥什么时候嫁给我? 沈浮桥原本不愿提成亲的事,然而事已至此,和宁逾结为连理似乎也不是坏事。 宁逾看起来很在意这个,但也可能只是纯粹的好奇。 都无所谓了。 只要能在新婚之夜 哥哥? 沈浮桥倏然回神,敛去了深瞳中的晦色,若无其事道:阿宁想娶我? 宁逾兴奋地嗯了一声,点头道:阿宁会用南海最高的规制来迎娶哥哥,凡人的十里红妆不够,我要让海底百族为我们搭上千里鹊桥。我会为哥哥找到全天下最珍贵的宝石,为哥哥亲手炼制凤冠悄悄告诉哥哥,阿宁会织正红色的鲛绡,届时给哥哥绣一身鲛纹霞帔,恰好与我相配。 哥哥嫁给阿宁,好不好? 宁逾轻轻蹭沈浮桥的侧脸,语气里带着绵软的祈望,分明是在撒娇。 沈浮桥拿他没办法,是否真的能等到那一天另说,此刻他看着宁逾眼里过分天真的渴望,又如何狠得下心拒绝。 要是放在以前,以他原本的性格,沈浮桥怎么可能接受自己被一条雄性鲛人娶?但宁逾跟着他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日后还要承受多大的痛楚,沈浮桥几乎不敢深想在这一点上让让他又何妨? 他满身烂泥,命不久矣,归根结底是配不上宁逾的。 但他已经把他里里外外都弄脏了 。 那就一齐堕落沉沦,在罪孽中毁灭。 好啊。沈浮桥温声笑,伸手覆上宁逾白皙的指节,那我便等着了。 真的吗? 宁逾以为还要和他磨一会儿,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他呆呆询问的时候长发顺着侧脸滑下来,落到沈浮桥的肩前,心脏所在的那条轴线,沈浮桥抬手顺着他鬓角慢慢抚下,深红的发丝在他苍白枯瘦的手心显得过分鲜明。 像活火一般,是蓬勃燃烧的生命,灿烂而耀眼,永远不会熄灭。 而他却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黄土。 哥哥,别摸了。 宁逾按住他无意识摩挲的指节,冷质的声线细细抖着:阿宁的头发不能随便摸。 沈浮桥看着宁逾微红的眼尾,感觉到他扑在自己颈侧的气息,却觉得这个人异常遥远。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扭曲贪欲,那些难以启齿的、被深深压抑的偭规越距就顺着心碎的裂隙占据了他的头脑,支配着他的言行。 若我偏要摸呢?他侧过身,毫无预兆地将宁逾拦腰抱到自己腿上,让他背对着自己,指节就不容分说地穿过他铺了满身的如藻红发,不紧不慢地给他编辫子。 摸一下头发都抱怨,我都不知道说我们阿宁是娇气还是小气好了,不想让我摸就编起来,省得到处乱垂,惹我心烦。 哥哥在生气吗?宁逾敏感地感知着沈浮桥手指的每一次穿梭翻弄,扣在桌案边缘的指尖刺了又收,收了又刺,在沉香木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划痕。 被哥哥摸头发是很舒服的,但是这在鲛人族的传统里,原本是一种隐暧的暗示。 以前哥哥也给他弄过头发,但是那时两人心意未通,他忍着也便忍着了,也不至于被本能牵着鼻子走。 但如今似乎没有什么忍着的必要。 沈浮桥浑然未觉,只觉得宁逾头发太长,编起辫子很麻烦,但看了一眼乖乖趴在桌沿一动不动的傻鱼,又觉得再麻烦也不过如此。 我去给你拿发带。 不用。宁逾的声音像是被水泡软了,又带着淡淡的沙哑,阿宁自己有鲛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