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叽里呱啦又说了一串他听不懂的什么,看起来语言系统仍然和他不在一个频道。林瑾瑜有种考试做初中英语听力,结果发现走错考场,跑去考托福雅思的无力感。 他又尝试靠手语交流,仍然宣告失败。 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林瑾瑜听见有人在他背后淡定地对老太太道:“卡沙沙。” 老太太道:“茨莫格尼。” 张信礼回道:“茨莫格尼。” 林瑾瑜回头道:“你居然听得懂她说话?” 张信礼道:“这个奶奶年纪大了,不会说汉话。” “那她说的什么?”林瑾瑜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也不像你们平时在家说的方言。” “彝语,”张信礼道:“我不会讲,只会几句。” “那刚刚呢?”林瑾瑜对于新奇事物有强烈的好奇心,他学张文涛在家说话的腔调道:“这个嬢嬢说的什么?不会在骂我吧?” “没有,”张信礼说:“是夸你,夸你……”他顿了几秒,然后说:“……帅。” 林瑾瑜将信将疑,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想问什么?”张信礼问:“招呼都不打就往外跑。” 我去哪还要向你报告是咋的……林瑾瑜想起自己确实不认识路,此刻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于是乖乖道:“拉龙他们家在哪?”他把那个九连环拿给张信礼看:“喏,他忘了拿这个。” 张信礼于是转身道:“这边。”他说:“还好你捡到了。” 林瑾瑜紧走几步追上他,和他并肩而行,问道:“怎么,很重要吗?”他得意忘形道:“这么说来我立大功了!” 张信礼微微转过头瞥他,满眼隐晦地写着“幼稚”与“嫌弃”二字。 “就算你不立这个大功,他自己也会回来找的。”张信礼道:“上次拉龙不小心把它掉在羊圈里了,他一边哭一边挨家挨户找,找了三天自己硬找回来了。 “这么夸张……”林瑾瑜嘟囔:“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张信礼停下来,看着林瑾瑜,说:“对你来说确实不值钱。” 林瑾瑜说:“对谁也不值钱啊……” 张信礼出了一口气,转身往前走了。林瑾瑜一边拔腿赶上,一边在背后喊:“喂喂喂!我说错什么了,它本来就没多少钱嘛!” 老奶奶和她的牛一起站在路边,咧开没牙的嘴笑了,向他们的背影挥手,大声跟他们告别:“阿咋咋布!” …… “不是我怎么,它这个铁做的而已,它就……”林瑾瑜一手托着那个九连环,一手指着,絮絮叨叨了一路:“如果说情感价值它确实没法用金钱来衡量,但是这个铁它……” 张信礼一路上宛如开启了屏蔽大法,不跟他搭腔,自己一心一意往前走。 正是下午四点半,下田的还没回来,在家的洗菜准备做饭,路上都没什么人。 转过一道弯,拐进一条靠近山间,看起来更加偏僻的小路,张信礼猛然顿住了。 林瑾瑜忙着叨叨没看路,砰一声撞在他肩膀上,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你他……” 那个“妈”子还在嗓子眼里没发出来,张信礼回头道:“嘘!” 林瑾瑜条件反射闭嘴了。 他越过张信礼肩头往前看去,在长满翠绿杉树的山坡与房屋的夹角间,一团人影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偶尔有细碎的叫骂声随着风灌进林瑾瑜的耳朵里,骂得粗俗而难听。 林瑾瑜第一反应:校园暴力?他目不转睛盯着那伙人,果然发现那五六个人影组成的包围圈里躺着一个瘦巴巴、黑黢黢的影子。 年纪看起来不大,他勾着头死死捂着怀里一个什么东西,任五六个人拳打脚踢也不松开。 “哈儿沃日你……松开!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得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