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起来吃东西。 张信礼对这些了然于心,但是没正面揭穿他,只摇摇头:“你真以为我夸你啊。” “儿子随老子,你爸就整天夸我,他跟你说话我都听见了。”林瑾瑜拿筷子和着面条,模仿张文涛的语气道:“‘张信礼啊,多向你瑾瑜弟弟学习,人家那娃儿,成绩好着嗦~’” 他模仿得居然还真有那么几分神似,那夸张的神态和语气让张信礼觉得很好笑。 林瑾瑜接着道:“你知道你爸还偷偷跟我说啥吗,他说‘你锅锅晚上没闹你扯着你玩吧?没事儿,有什么你跟叔叔说哈,他要净扯着你玩打扰你学习,回头我说他。’” 张信礼只是摇头,有点无奈地笑了一下,笑得很轻。他说:“想不到你还有偷听别人谈话的爱好。” “我没偷听,”林瑾瑜道:“是你家墙隔音效果太差了,你们在院子里说话就跟被装了个天然窃听器一样,屋里听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回答的?” “我能怎么回答啊,”林瑾瑜说:“我这么谦虚一人,我当然回答‘没有没有没有’了,”他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当时心里想的是‘还扯着我玩呢,他都老大不愿意搭理我。’” 张信礼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林瑾瑜拿着筷子扬起手臂,粗声粗气,非常浮夸地表演道:“然后你爸就说‘瞧瞧!瞧瞧!别人家的娃,啊,就是谦虚!’” “你吃你那面吧,”张信礼越看他越觉得好笑:“再不吃坨成糊了。” 一碗面吃得林瑾瑜全身的细胞都活了过来,张信礼收拾了桌子碗筷,就去院子里拿汤汤水水喂狗再出去遛狗。 林瑾瑜换了鞋,也跟在他身后。 “你穿鞋干什么?”张信礼把狗链子解下来牵着,看到身后的林瑾瑜,说:“才七点,你可以回去再睡几个小时。” 林瑾瑜道:“不是说你干什么我干什么吗?” 张信礼扯着狗脖子上的项圈,不让黑狗暴冲乱跑:“你认真的?” “昨儿打赌的时候我像随口说说的样子吗,合着你觉得我说话放屁呗。” 张信礼认真地看着他,然后说:“好。” 早晨的空气凉爽而清冽,林瑾瑜和张信礼两个人带着一条狗,出了吱呀作响的老木头门,踏着坚实的黄泥小路开始晨跑。 林瑾瑜总算观摩到了什么叫“牵大型犬的正确方式”,张信礼在刚开始跑的时候会把链子收得很短,让黑狗只能跟着他的节奏跑动,一段距离过后才逐渐放长狗绳,这个时候黑狗已经过了那个极度兴奋的时期,仍然会听指挥乖乖跟着,不会撒欢跑没影。 他们一边跑,张信礼一边教他认路,这条路通山里,这条路通晒谷场,那条路下山,那条路又去哪哪另一个村子。 路边十几只休息的麻雀被他们的脚步声惊得飞起,留下一地叽叽喳喳的抱怨。 林瑾瑜对一切都感到十分新奇,路边什么牲口都有,鸡鸭鹅狗、成群结队的大水牛和牛犊。他又看到了昨天那几只长胡须山羊,黑狗显然也认出了它的老熟人,耳朵一下子齐刷刷转向羊的方向,尾巴“唰”一声平举,眼看又要冲将出去。 张信礼嘘了它一声,使劲往上一提链子,又不轻不重地往它后腿踹了一脚,制止了黑狗。 头羊也认出了这个老冤家,咩叫一声带着几只羊跑开了。 林瑾瑜问:“你这是什么狗啊,这么凶,以前是不是咬过人。” “串串土狗,邻居家德牧生的,不知道爸爸是谁。”张信礼道:“没咬过人,但是扑过别人家的鹅……赔了好大一笔钱。” 林瑾瑜咂舌:“难怪拴起来,不矫正它吗。” “打了好几顿,没用。” 林瑾瑜心想:真是一条固执的狗。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