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窗外路灯一栏栏闪过,司机师傅专心开着车,也不多话,车内显得有些安静。 林瑾瑜开玩笑道:“这次跟以前不一样了吧,多了个人看着你,不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幸亏有我,还不快对爸爸感恩戴德。” 他以为按平时一贯的对话风格,下一秒张信礼必定睁开眼睛来锤他,但是没有……张信礼罕见地没反驳,反而轻轻嗯了声。 那声“嗯”音量不大,但林瑾瑜听得清清楚楚。 转性了吗这是……有些人喝醉以后性格会和平时反差很大,难道他就是这种的?那倒是好玩了。 这一路可不近,光打车费都花了三四十,林瑾瑜给了钱,给师傅道了谢谢,开门扶着张信礼下车。 张信礼稍微有点踉跄,林瑾瑜过去让他搭着自己,问:“能走台阶不,要不背你?”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张信礼说:“快点走。” 喝酒上头这玩样,发展趋势是个抛物线,短时间内越拖越上头,全靠一口气撑着。 林瑾瑜架着他去坐电梯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张信礼没先前那么稳了,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也越来越重。 好在电梯很快到了,林瑾瑜按了楼层,一手抓着张信礼揽他肩膀的那只手,一手扶着他腰。 门开了,楼道上的照明灯光从门口透进漆黑一片的屋里。 林瑾瑜按量了玄关的小灯,顾不上脱鞋,先把张信礼扶到床上躺着。 说是扶,其实跟扔也差不了多少,十七八正是长个的时候,男孩骨架大,体重也更重,林瑾瑜比他小一岁,要完全稳着他不太容易。 房间里没开灯,张信礼横躺在床沿边,右手盖着自己的眼睑,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 林瑾瑜爬上去,借着窗外的灯光跪在床上,俯下身摸了摸张信礼的额头,再次问:“你想吐吗?” “不,”张信礼另一只原本搭在他肩上的手顺着惯性滑到林瑾瑜腰上,说:“还好。” “想吐跟我说。” 这句话他说好几遍了,可鬼知道一个喝醉了的人到底听没听进去,没办法,还得接着说,毕竟真吐房里了打扫起来麻烦得要死。 “……你说三遍了,”张信礼说:“老妈子一样。” “我怕你不舒服又不说啊,”林瑾瑜皱眉:“你要是干干脆脆,有什么感受都说出来,我至于跟个老妈子一样吗?”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语气里的不乐意跟埋怨,张信礼搭在他身上的手忽然收紧了点,从轻轻放在他腰上变成了单手抱着他:“对不起,”张信礼说:“……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瑾瑜当然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他自己也就是随口一斗嘴,没生气,也把他的话当真。 可眼下这情景……有点千载难逢啊,放过了怪可惜的。 林瑾瑜玩心上来了,有意想逗逗他,便故意胡说八道道:“那你什么意思啊,我可生气极了。” “没什么意思……”张信礼另一只手也轻轻放到他背上,这个跪着的姿势让林瑾瑜觉得很辛苦,张信礼手又搭在他腰上压着他,一路架着个人走回来也实在累得慌,林瑾瑜撑了片刻就觉得腰酸背痛起来,不自觉地和张信礼越离越近。 张信礼胸口缓慢地起伏,在他耳边说:“那要怎么样才不生气……” 还真挺乖的,喝醉了的人都这么乖么……林瑾瑜想趁机占便宜,道:“你叫一声爸爸,我就不生气了。” 他本以为喝醉了的人脑子不清楚,还不是任人摆布,然而他说完这句话,张信礼睁开眼睛,看了他会儿,然后说:“不。” 小样儿,还挺聪明。 捉弄不到就算了,当务之急是好好教育他一下,别再乱七八糟跟人拼酒了,否则这样的情况多来几次,他这脖子、这腰怕是不能要了。 林瑾瑜换了个话题:“不是我说,虽然是许钊自己找你喝,可你意思意思不就行了,还故意往死里喝。” “没想喝……”张信礼说:“就是看他不依不饶的,这次不喝够他下次还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