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名字的人,但总是一再地排除了张信礼。 地理条件是一个方面,父亲战友的孙子是一个方面,情感上的推测又是一个方面。林怀南以为,就算年少时候他们真的对对方产生过什么冲动,张信礼也绝不会越过那条不该越的线的。 他说:“我把你从山里接到上海……我给你找关系、交择校费,给你跑上跑下安排所有的事情,找班级找老师……逢年过节,我给自己儿子多少钱,一分不差地也都给你一样的……我不欠你的。” “没有人说你欠我的,叔叔,”张信礼说:“……我欠你的,我会还。” “你还什么?”林怀南在怒不可遏的边缘:“我送你读书,是想给你机会让你去受更好的教育,我从来没想过让你还什么,但是你!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他指着张信礼的手指挨得极近,几乎要把他戳个窟窿,在这样无理的指摘面前,张信礼只是低垂着眼帘,没有还手。 “我不知道为什么……”张信礼慢慢说:“叔叔,我们只是相爱了。” 他们只是相爱了。 林怀南觉得不能理解,两个男人之间,到底怎么产生爱情呢? 他依然指着张信礼,直到林瑾瑜忽然上来把他的手推开。 “就是这样,”就像多日的压力终于找到了出口,他再也不必苦苦支撑,背着所有的东西三缄其口往前走,林瑾瑜忽地顺畅了,他看着他爸,说:“爸爸……从来就是这样的。” 从十六岁到二十一岁,从高中到大学,他最好年纪里爱过的那个人从来就是张信礼。 林瑾瑜说:“爸爸你记得吗,你说过的,有一天我还爱他,你就不再阻止我。” 过去的许诺并没有消散在他的记忆里,相反林瑾瑜一直记得这句话,他已经为此等待了许多年。 林怀南觉得自己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你找个女孩谈恋爱结婚不好吗?”他积攒着最后一口气大声质问:“你又不是完全不可能喜欢女孩?!” 男孩女孩,高矮胖瘦,这些都只是一个人的生理特征,爱情虽然始于荷尔蒙的涌动,但本质却是爱人与爱人的灵魂相伴一生。 就像薛定谔的那只猫,可能,或者不可能,有什么意义? “可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林瑾瑜看着他爸发红的双眼,他的眼里也积蓄着一层泪光:“我想……我再也不会像爱他一样去爱任何人了。” 不会再有人跟张信礼一样在倾盆大雨里背十六岁的他,不会再有人在他发了脾气以后半夜打着手电淌着一滩蚊子出来叫他回家,也不会再有人在空荡、只有他们两人的家里,给他做一桌沪菜不像沪菜,川菜不像川菜的饭。 不会有人再那样恰到好处地走进他的生命,带给他一生里弥足珍贵的悸动。 在他爸心里,林瑾瑜总有一股小孩气,吃不得苦,三分钟热度,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就要那个,可大概人长大就有了壳子,越来越难被激怒、被感动,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眼泪也没有幼稚简单的喜悦,那些最初的爱与感动都来自于年少。 林瑾瑜其实比谁都固执,比谁都刚强,比谁都有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勇气。 他就是自己嘴里那只逐火而生的飞蛾。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们以后可能要面对什么?”林怀南好似筋疲力尽,他用微微发颤的手扶着桌子边缘坐下了:“你们不能结婚,也不能生小孩,就打算这样一直过下去吗?” 林瑾瑜说:“不能生小孩又怎么样,传承血缘,真的那么重要吗?” 然而林怀南说:“曾经我也没有想过要生你。” 那是1991年,二十出头的林怀南大学毕业,作为那个时代的天之骄子,他也曾经意气风发。 “……那个时候社会剧变,一切都是新鲜的,除了结婚生子。”林怀南说:“我没有想过要结婚,也没有想过会有你……直到遇见你妈妈。” 林瑾瑜的母亲站在另一边,默默地注视着他们,她曾经是她丈夫的学生。 “小瑜,我想你结婚生小孩,并不是为了让你传承什么血脉,而只是想你体会到更多的东西,”林怀南说:“那些我曾经在你身上体会到的,一个生命的诞生,还有成长,想你体会到愿意为一个生命付出、奋斗,去做那些你原本不愿意做的事情的心情。” 他说:“你们这样,一年两年、十年也许可以,可到了四五十岁,你们都老了,没有了爱情也没有新鲜感,你还能像今天这样笃定吗?” 林怀南说:“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