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么?” 这里没别人,宁晟凯说:“你知道的,对吧。” 张信礼看他,宁晟凯却又转了回去,把瓶子送到林瑾瑜面前,好像啥也没说一般准备接着跟他讲道理,让他把这喝了。 林瑾瑜不耐烦地又一挥手,差点扇到他脸上,顺便再泼他一身。 宁晟凯险之又险避过了,对张信礼道:“你瞧,更抗拒了,怪你。” 张信礼:“?” 林瑾瑜看着他俩,没头没脑道:“吃饭去,年夜饭。” 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他生命里有个春节是在医院过的,还惦记年夜饭呢。 “待会儿吃,”张信礼说:“先喝了。” 宁晟凯道:“喝了以后,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张信礼说:“我也可以。” 宁晟凯道:“是吗,小梵,你想吃什么?中午的菜合胃口吗?” 林瑾瑜静了一会儿,眼睛向右看,好像在回忆,过了几秒,他说:“挺……好吃的。” 宁晟凯循循善诱,接着问:“有特别喜欢的吗?” “龙……龙虾冻蟹肉鱼子酱吧,”林瑾瑜说:“很好吃……以前经常吃,现在吃不到了。” 以他‘四川山村上有老下有弟’的家庭背景,他就不可能经常吃,宁晟凯心想:以前果然有人带他去过,还经常。 他道:“你知道他以前的事吗?” 这句话是对张信礼说的,张信礼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据实回答道:“知道。” 宁晟凯问:“你一点都不介意?” “?”张信礼不明白他说的介意是什么意思,介意什么,他为什么要介意? 宁晟凯看他不说话,作思索状,以为是另一个答案,道:“算了,没意义。” 张信礼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林瑾瑜自己在一边,低声自言自语道:“我想……回家。” 张信礼眼皮微跳,这不是林瑾瑜第一次说这句话,这段时间他说过很多次,尽管他自己并不知道。 宁晟凯道:“想回就回去,四川是远,我可以送你。” “回不去……”林瑾瑜喃喃道:“回不去……只能……选一个。” 宁晟凯不能完全明白他在说什么,道:“什么选一个,小梵,你要留在这里工作赚钱所以不能回去吗?” 林瑾瑜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语言逻辑里,说:“……我选了……不后悔……可是很难过……一直都……很难过……” 张信礼被他抓着手腕,一动不动,他眼帘低垂着,眼底闪过林瑾瑜所不能察觉的伤感。 林瑾瑜清醒的时候几乎不提家里,不提林怀南,也不提妈妈,就好像餐厅那幕从未发生过,家庭、父母都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他生来就是这个样子,也从不为此感到难过。 一个假装无所谓,一个假装不知道,他们就在这样诡异的相互欺骗中过着‘幸福’的日子。 张信礼不戳穿他,因为他对此无能为力。 “……把这个喝了,”他选择结束这个话题:“喝完回家。” “不要,”林瑾瑜说:“头晕,想躺着……你坐过来。” 张信礼道:“干什么?” 林瑾瑜说:“坐过来,我才……喝。” “照做吧,”宁晟凯把盐水递给张信礼,说:“总不能强灌,先顺他意让他喝下去,别的再说。” 张信礼过去坐了,林瑾瑜偏过身子,一声不吭自觉躺到他腿上。 “小……”张信礼说:“……梵,这样怎么喝药?” 宁晟凯说:“不是药,是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