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之间就吵起来了。 “不可能,”慌撒不下去,林瑾瑜就不撒了,索性摊开了明说:“到你完全康复为止,我是不会给你办出院的。” “有什么意义?”张信礼道:“医生已经说了脊柱没事,可以自己恢复。” “安慰成分居多,”林瑾瑜毫不留情地道:“医生对我说的是这段时期很关键,能恢复成什么样,多块能恢复,就看这段关键期,所以不要想着因为狗屁钱的问题就出院了。” 钱确实是狗屁,可大多数成年人的整个下半生都在为狗屁奔波。 张信礼眼见软的没用,放低了声音,严肃而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道:“我认真的,让我出院。” 林瑾瑜近前几步,撑在床边俯身看他,道:“我可不是村寨里那些怕你的小孩,你吓别人还行,吓不着我。” 张信礼和他对视了五六秒,两人谁也没移开目光,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心理确实足够强大,林瑾瑜神色很平静,眼里一丝动摇的神色也无。 走廊外医生来来去去,药瓶里昂贵的不知什么药一滴滴滴着,流进他的血管里,张信礼肉眼看见地焦躁起来,他满满从被子下挪出手——然后忽地一把揪住了林瑾瑜的领子。 “哎哟我靠!” 他那左手是吊着水的,脊髓受伤导致张信礼现在本就不灵活,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动作,拿个勺子都像拿了根杆擀面杖,他这猛地一下动作很大,把输液架都扯了个趔趄,针自然也在皮肤下移位,刺破静脉,手背那快地方不多时便开始有青紫发肿的趋势。 许钊去扶着输液架了,林烨上来,试图劝一劝分开他俩,道:“好了好了好了,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我嘴欠行吧,别跟小孩似的,还动手。” 张信礼完全没管自己的手,他就这么看着林瑾瑜,眼神说不清是恼怒还是请求。 好几天以来他就只能这么躺在这儿,什么也不能做,甚至连动都动不了,只能看着林瑾瑜四处奔波,这是种很难熬的日子,躺久了人会焦虑发疯。 林瑾瑜被他抓着,也不惊也不恼,他静了片刻,伸手慢慢把张信礼的手掰开了:“比第一天有劲多了——不过还是省省吧,”他攥着张信礼的手,道:“你现在的力气还没我一半大,我说了算,明白吗。” 第320章 察觉 “我说,你别太过分了,”许钊心惊胆战地把输液架扶好:“发什么疯呢。” 张信礼看着林瑾瑜把自己手掰开,将移位的针抽了,然后拿纸巾压着针眼攥在手里,陷入了沉默。 他想:林瑾瑜说得对,现在他没法上班,没法实习,甚至连走出这间小小的病房都做不到,他什么也做不了。 林烨按铃叫医生重新来推针,他看着这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得,刚还觉得这好一对情比金坚的爱人,简直天作之合,现在我又要开始重新审视你们了。” “小点声,那边还有别人,”林瑾瑜说:“重新审视倒是用不着,过日子,都是磕磕绊绊过来的。” “你倒认识得很清楚,”林烨说:“不是以前那个没勇气又满脑子浪漫主义的小孩了。” “早不是了,”林瑾瑜并未因为刚才张信礼跟他闹了通而生闷气,他脸上表情十分无所谓,好像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其实……我也理解。” 他有那么点理解张信礼的心情,很多时候只有真的调换了位置,人们才能真正理解对方,在情绪不太好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自己就有这种感觉,会觉得不安、愧疚,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这种心情会让人变得焦躁,况且——他已经是个挺自我的人,张信礼骨子里比他还要强。 “互相理解吧你们,”林烨拍了拍他肩膀:“冷暖自知。” 护士来了,看见张信礼那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育,林瑾瑜反正只点头应和,仿佛一只姓林的应声虫。扎完针换完药,张信礼把眼睛闭上了,似乎放弃了抵抗。 “要不……让他歇会儿,”许钊也不知道说啥好,只觉得发小跟张信礼都太惨了:“那个什么老话说得好,要给彼此一些空间,咱出去抽根烟,透透气。” 躺着的焦躁,照顾人的辛苦,林烨也有点担心他俩这弯没转过来,放一块还要起矛盾,道:“对,都换位思考下,都过得艰难,就别彼此为难了。”说着推着林瑾瑜和许钊出去了。 张信礼听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慢慢睁开眼。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