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没啥子好害羞的,你就偷偷跟我们讲讲,小声点不怕别个听到。” “就是,刚刚我们说的你也听了,轮到你了,快说快说。” ‘初恋’本人就在林瑾瑜身边坐着,他不能编得跟事实不符,那不就露馅了,于是他拖了一阵,思量着开口道:“第一次……是跟我初恋,但其实看开了也没什么区别。” 林瑾瑜表情出神,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好像在笑自己,说:“不就那点事,不同的人看起来不同,可原来本质都一样。” 他那表情太真了,活脱脱一个故事青年,再夹根烟吞云吐雾,装装沧桑,气氛就更到位了,阿克道:“哟,这是老手了啊,都总结出经验了,哈哈哈哈哈哈,牛批!” 性经验丰富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但也不是什么值得引以为傲的资本,不过许多人确实觉得睡过越多女人的男人越厉害,桌上气氛渐趋热烈,所有人全在七嘴八舌让他再讲讲八卦。 “详细说说咋认识的呗。” “你们第一次是在哪儿啊?怎么成的?总不能直接跟人姑娘说去开房吧?” “是啊,说说呗,怎么找女朋友啊,给点经验。” 问题太多,也太那啥,林瑾瑜推辞道:“别满嘴跑火车了,聊别的吧。” “别啊,那啷个行,”其他人不干:“说说人家怎么同意跟你那个的,怎么搭讪,怎么聊天,你教兄弟们几招。” 七嘴八舌的,吵得要死,林瑾瑜不堪其扰,就在这边哔叭得热火朝天,都快把房顶给掀飞的时候,一直没出声的张信礼忽然把筷子往碗上重重一放,磕出声法槌般的响来,道:“行了!” 他眉头皱着,语气烦躁,没半分调笑意味:“有完没完?赶紧吃完走。” 本来越来越黄的话头骤然被这动静打断,两桌人一下都安静了,齐刷刷看着他,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心情不好。 “……”张信礼反应过来,偏开眼,找补道:“没看见他不愿意说吗,吃完走,不要妨碍老板做生意。” 这家火锅店生意不错,外面还有排队的客人,他们这两桌一个两个吵得要死,边上吃饭的女生已经扭过好几次头了。 “哦哦,我去叫他们快点,还有饿的赶紧吃,”阿克说:“你别发火,聊天而已,你弟不说我们就不起哄了,不起哄了。” 阿吉跟他一样,以为张信礼是在怪他们玩笑开过火,欺负了他弟弟,也道:“是是是,城里大学生,文明人,脸皮薄得跟女娃子一样,我们不该说你弟。” 所有人明显都会错意了,可张信礼不能说什么,算了,就这样吧,好歹圆回来了。 其实是他自己不想听。 恰在这时,林瑾瑜道:“没事啊,”他好似局外人一般,轻松道:“我没觉得冒犯,大家都是开玩笑而已,我知道没恶意。随便聊,没关系。”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阿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哈哈哈哈道:“我就说撒,虽然是上海大城市的,可毕竟是老爷们,哪那么害臊,你哥都把你当妹子护了。” 林瑾瑜皮笑肉不笑:“你们想听吗,我说说吧。” 阿克和阿吉看向张信礼,这是他弟本人跟他唱反调,跟他们可没关系,他们是很乐意听的。 “……” 张信礼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一没喝多二没吃错药,公共场合大声讲这种话题,林瑾瑜分明不是这样的。 倒像故意跟他对着干,专门气他。 “不要说了,”他皱眉道:“……我晚上有事行了吗,赶快吃完走。” 这是外地,一不上课二不打工的,他能有什么事,明显只是找个借口明确表达不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罢了。 阿克跟阿吉站起身道:“行行行,不聊了,这就走。” 就林瑾瑜端坐不动,好似脑袋不太聪明,听不出话里意思,故意刨根问底道:“是吗,你晚上有什么事啊,说来听听。” “……” 这跟客人客套一下说家里有事,告辞了,主人非拉着他,要他交代家里有什么事有什么区别,不够尴尬的,张信礼露出个不可理喻的表情,林瑾瑜看在眼里,先前那种变态的快感又上来了。 同时他又想:他因为这个感到不愉快吗,为什么?难道是像所有男人一样,就算分手了还觉得前任是自己的某个物品,虽然自己不要了,可如果被人占有了还是会感到不快。 这种心理真够荒谬的。 “……赶着去放东西,”张信礼站了起来,不耐烦道:“刚下车,累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