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甚至张信礼也怔愣了一瞬。 林瑾瑜把帽子摘了,正襟危坐,面无表情重复了遍那个词组,然后淡淡道:“it means…” 他语速不快不慢,好似放松聊天,侃侃用些通俗类比解释了那个词组后收声,也不说别的,也不看张信礼,只低眉看着自己面前的记录本,好似仍在写着什么。 许钊不翻了,看向张信礼,心道:兄弟,快说话,这你再不张口说不过去了,别管对不对,答了比交白卷好一万倍。 好在张信礼不蠢,短暂的怔愣过后,他反应过来,迅速接过了话头,谈了几句有的没的。 林瑾瑜还是那副淡漠表情,好似根本不认识他,和他对答了几句。张信礼很熟悉他的口音,因此尽管林瑾瑜并未明显拖腔拖调,他也听了个大概。 满屋寂静,唯他俩的声音一来一回,林瑾瑜听着他生涩却还算流利的口语,不自觉想了很多。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张信礼说英语,明明以往在一起时无论他怎么逗他,张信礼都从不开口的——他显然为这次面试下了功夫。 一个英语不好的人到底要废寝忘食到什么地步,才能在短短一周内越过心理障碍,在这么多道审视的目光前还算流利地侃侃而谈? 周围领导的年纪都是五十往上,他们上学的那个年代英语还没怎么纳入义务教育,绝大多数人英语水平也很一般,因此听不大懂囫囵的,只觉张信礼和那负责口语的年轻人有来有回说了好几轮。 题目答完,林瑾瑜复归无言,用手肘轻轻示意了下许钊。许钊会意,提了下个问题。 接下来一切顺利,许钊只负责陈述问题,林瑾瑜会在旁边对题目作解释与补充,他引导着张信礼,给他留一些算不上作弊的小话口,引导他说出自己的观点与想法。 终了,许大伯咳嗽了声,询问左右还有没有别的问题询问。 领导们互相对视、点头,无人再发问。许大伯便道:“好了,那么面试就进行到这里,啊这个实习生跟社会人士肯定还是不一样的,大家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了,在座的一些考官可能还带过他们,这样呢我们也不弄虚的,各位领导、同僚,假如有什么点评或者嘱咐,咱们就现场当面说了,好吧?就算这个提携也好,提点也好,就不让他们跟其他人一样回去等通知了,万一有什么不足也好让他们自己知道。” 这算是种对后辈的关照,其他领导点头,互相对了下眼神,按秩序开始发言。 林瑾瑜跟许钊这种编外人士肯定是打酱油的,没他们发表意见的份,于是只是张耳朵听着。发言很明显分两派,一派站小个子,一派给张信礼说好话。 “你说……你老相好能获胜吗?”许钊默默听了会儿,跟林瑾瑜咬耳朵道:“我看领导比较喜欢那个小个子。” 大部分领导确实更喜欢小个子这种“机灵人”,小个子不像张信礼,他在领导面前总带着笑脸,姿态也时时透着谦卑,跟在同地位的实习生面前判若两人,林瑾瑜心里清楚。他对许钊道:“不知道,不过你要是再说一遍‘老相好’这个词,我就把你嘴缝上。” “切,凶死个人。”许钊这么埋怨着,却也不再说那词了。 周辉跟林瑾瑜透过一些消息,在包括取向传言等各种因素的影响下,领导评定环节本来是小个子高出张信礼一大截的,后来是某大领导示意了句按实习记录公平打分,差距才拉得很小的;老员工打分环节则是欣赏林瑾瑜的和欣赏张信礼的加在一起稍微赢了小个子;至于同年实习生投票,张信礼比小个子高不少,这样他们才打了个平手,进入了面试。 眼下一会议室全是领导,这风怎么听着怎么像在往小个子那边倒。 “我听这风口真不对,”许钊道:“你就一点不担心啊。” 林瑾瑜面无表情,说:“我担心什么,我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没关系你刚还哔哩吧啦插嘴的……许钊心里这么想,但没敢说,说了林瑾瑜肯定揍他:“也是,”他小声说:“你说你们都分手了,他为啥会出现在这儿啊?” “我怎么知道,”林瑾瑜心跳快了那么点,嘴上却道:“跟我没关系。” 发言进行得很快,领导们纷纷为自己心目中的人选说了番话,小个子师父道:“那个,咱们刚才也看见了,两位虽然都非常优秀,但在外语方面,显然还是这位更胜一筹,我看咱们这个人选就这么决定了吧?” “没有吧,我看另一个也不差,长句对答不是不落下风嘛。” ‘长句’指的是林瑾瑜哔吧的那堆,需要解释说明这事你说算表现好也可以,说算表现差也可以,反正挺唬人就是了。 一番下来谁也没说服谁,就在领导间意见僵持不下时,小个子出声了。 他这人确适合混“官场”,很会疏通上下推销自己:“各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