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林子花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无措的哽咽,“我是今晚你爸给我看短信的时候,才知道那个靳先生要结婚了,而你是……” “不重要。”顾晓情听不得别人的哭声,特别是自己的妈妈,眼圈跟着红了红,沙哑道:“妈,别说了,我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嗯,我的女儿不比谁差。” 林子花说着握住她的手,想要笑又笑不太出来,许久才又说:“这次走了,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顾晓情看着灯光下,她新长出来的半头白发,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嗯。”她应。 “也好,也好。”林子花连说了两声。 房间里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后,林子花才抽回一只手在衣袋里摸了好一会儿,拿出个盒子。 那是一个金戒指,做工精细精美,也许是因为一直都有妥善保存,所以看上去一如崭新,只有一个地方有块轻微的暗红。 顾斌,绝对不可能买得起这东西送给她,所以…… “这个戒指,是妈当年带出来的。”林子花没看顾晓情,垂着眼,把她的手掌摊开,将戒指放在她掌心上,“豪门是非多,如果你要和他在一起,过程肯定会很辛苦。” 顾晓情心绪顿时乱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恨你爸,恨不得自己没有他这个爸爸。” “但你现在可以不用再恨着了。”林子花抬头看她,那已经染上了许多皱纹的眼,盯着她看了很久,才伸手,小心的摸了摸她鬓角,耳廓,“因为你不是他的孩子。” 顾晓情呼吸一窒,不敢置信的看她! “太久的事情了。”林子花自嘲的笑了下,又低头看她掌心里的金戒指,“我自己也记不得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所以你不用追问我。”她轻轻叹口气,目露哀色,“原本,我就是想着问问你,你自己决定要走还是要留,想清楚了再和我说,我会帮你离开……” 她根本没想到,顾晓情竟然会当着顾斌的面提那样的事。 最后闹得这样的下场。 两个鸡蛋做了热敷,剩下的林子花让顾晓情吃了,晚上她都没怎么吃。 可顾晓情哪里吃得下去?她张口:“我……” “感情上的事,没有配不配。”也不知道林子花是有意还是无意,恰巧打断了顾晓情的话,兀自说了下去,“认定一条道,一路走到底。一路上当然会有很多困难也会有很多不同的声音,说你这样不值得,说你这样没有好结果……但别怕,只要你确认自己的目的,走下去就可以。” “你已经长大了,决定了就去做,赢要赢的漂亮,输也要输得起。” 这一晚上,林子花那些轻且缓的话语,让顾晓情对她懦弱无能的印象彻底改观。 尽管她没有解释前后,但顾晓情知道了,她不是不会反抗,只是因为在经历某件事后认定了顾斌,所以任打任骂都无所谓而已。本性难移,顾斌嗜酒,他暴力,做再多的承诺都没有用,这个没办法轻易改变。 所以,她对于他的认定,不一定是感情,也可能仅仅是一份倚靠。 林子花走后,顾晓情躺在床上,看着陈旧的天花板,数着自己律动并不寻常的心跳声,久久未睡。 她妈把金戒指给她干什么? 豪门是非多,道理大家都懂,但她妈一个从小农村里长大的妇人,怎么可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不是顾斌的女儿……又能是谁的? 二十多年,如果她不是顾斌的女儿,顾斌每次喝醉发脾气,怎么从来没有说漏嘴一次? 顾晓情侧过头,陈旧的红木柜子上依次叠放着请柬,信封,戒指。 格格不入的三样,全不是属于这里。 顾晓情整夜未眠。 公鸡打鸣叫醒了村里的人。 顾晓情转头,发现天已经微微亮,屋内屋外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