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酒,把玩着空酒杯说,“多少人说我厉害,殊不知,我宁愿坐在酒楼里,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说书先生讲书,然后往嘴里不时地扔两粒花生米,再翘着腿笑着与身边人说一句,同是女人,怎么别人就那么厉害。” 十三娘笑出声,似被宽慰到了,眉眼都是笑意,“每次听掌舵使一席话,都胜读十年书,让我心头敞亮不少。” 她轻声说,“我少小时喜欢读江湖侠士的画本子,进而引生了一个梦想,就想着长大后,横刀跨马,仗剑走江湖,后来没想到深陷红尘之地,跋涉不出,似乎在这漕郡扎了根,只等着一日枯老后烂成泥。” 凌画放下酒杯,笑着对她说,“尺寸之地,未必不好,安乐无忧,才是最上乘的生活。画本子上大多都是骗人的,我以前也被骗过,以为画本子上那些风花雪月,足够我骗一个夫君了,后来才知道,只骗了我自己而已,至于夫君,还是要用心哄的。” 十三娘闻言试探地问,“掌舵使如今可将宴小侯爷哄住了?” 凌画摇头,“没有,还差着早着呢。” 十三娘笑,看着凌画手里的空杯子,“掌舵使可喝好了?要不要再喝点儿?时间还早。” 凌画向窗外看了一眼,“嗯,是时间还早,那就再来一壶吧!” 十三娘点头,“我酒窖里还有一坛珍藏多年的好酒,是酒痴所酿,既然掌舵使爱酒,今日趁着机会不如尽兴,我便以这坛酒酬知己。” “酒痴?”凌画笑了,“十三娘若是舍得,那我可真要尝尝了。” 她那酿酒师傅,有一个名号,就叫做酒痴。 十三娘笑,“别人喝我自是舍不得,但是给掌舵使喝,我自是舍得的。掌舵使稍等,我亲自去取来。” 凌画点头,“好。” 十三娘起身,出了房间。 凌画坐在桌前,待十三娘离开后,看了身旁的望书一眼,望书意会,打了个响指,一人悄无声息立在了门口。 望书低声说,“暗中跟上去,盯好十三娘。” 这人点点头,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这时,有人从楼下上来,来到这屋门口,对里面拱手道,“掌舵使,小侯爷前来接您了。” 凌画一愣,“他从兵营回来了?” 怎么会来接她呢? “是,如今与云落公子正在胭脂楼外的马车里。” 凌画立即站起身,不带半丝考虑犹豫地对望书说,“走,稍后十三娘回来,吩咐人告诉她一声,就说夫君来接,今日酒痴的酒就不喝了,给我留着,改日再来找她喝。” 望书应是,招来一人,吩咐了一声后,随着凌画下了楼。 出了胭脂楼,果然见宴轻懒洋洋地坐在马车里,一手挑着车帘,一手倚着车窗向外看,见她从胭脂楼内出来,蹙了蹙眉,不太高兴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花天酒地不回府?”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与他的身份不相符。他以前不是大半夜不回家在外面喝酒很正常吗?怎么轮到她,就叫花天酒地大半夜不回府了? 凌画默了一下,嘻嘻一笑,趴在车边上歪着头看着他,“哥哥,你怎么来接我了?” “顺路。” 凌画点点头,借着酒劲儿撒娇,“没力气,拉我上车。” 宴轻想说你喝了多少酒,怎么这酒味比我身上的酒味还重?但在胭脂楼门口,他忍了忍,没问,伸手一把将她如拎小鸡子似的拽上了马车,看了望书一眼,“回府。” 望书被宴轻这眼神看的打了个激灵,连忙应是,坐去了车前,与云落一起,赶车往总督府走。期间,用眼神询问云落。 宴轻在马车里,云落自然不敢随意说话,谁叫小侯爷的耳朵太灵敏着。他只能比划了两下手势,先指指城门,又指指总督府方向,然后又指指这胭脂楼。 望书懂了,原来是小侯爷回府后没见主子回去,特意找过来接人,哪里是什么顺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