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嫣明白在那个房间内的人是谁了! 她下一秒就已经出现在了走廊的另外一边,完全来不及去惊讶傅琛梦中为什么要喊着她的名字,心心念念的又为什么是她,她只想逃得远远的。 她剧烈的喘气,把手从嘴边拿开,像濒临缺氧的人贪婪的呼吸新鲜的空气,黛眉轻蹙。 原来那个病情比较严重的人是他。 ……离开的爱人,是谁?是“梁若馨”吗? 远处的两个人准时赶了回来,祁铭拿着药剂进了房间给他打针,稳定住病发的傅琛以后,这才心有所想地瞧了那开了一半的门问道,“有人进来过吗?” “没人吧,我和你去拿药时,这门就这样的。”姜浩回答道。 身为心理医生的祁铭,会比一般人嗅觉更为灵敏,他没有回答,只是又闻了闻周围的味道,眼睛里面一下子多了很多东西,但是他什么也未说,仅仅是再三嘱咐道。 “我又开了新药,姜特助,回家后,你要看着他让他一天吃三次药,绝不可以少,绝不可以私下自己停药,不然会对身体产生不好的影响。 按照他现在的情况来说,这个影响是他无法承受的。” 姜浩拿过药包,一个一个按顺序弄好后,颔首应是。 在走廊的这边,乔语嫣惊慌失措朝着门口快步向前,她最终还是记起了与祁铭谈话的另外一个人,那是姜浩。 傅琛与他……全在这,只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她就被发现了。 助手端着药液走过来,碰见她,立刻问道,“乔小姐,您还好吗?” “没、没事……请替我和祁医生说一下,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下次我们再定时间。” 乔语嫣满脸慌张地往前走去,想到一些事情,忽然转头,用严肃的语气叮嘱道,“不要和祁医生以外的人,说我也在这。” 助手不太明白地答应了下来,他刚刚打算和乔语嫣说,诊所对客人的个人信息是绝对保密的,但一停顿乔语嫣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催醒剂被打入后,很快发挥了药效,强行打破了傅琛的美梦让他苏醒了过来。 被人打破美梦的感觉肯定很难受,不然他怎么会眉毛紧皱,不然他怎么会脸色煞白,这种样子,姜浩只有在梁若馨离开他的那天晚上才见过。 从那以后,傅琛就像折翼的天使,世间万般色彩在他眼中好像都只剩下了黑白。 傅琛终于慢慢苏醒了,但他似乎还没有彻底走出来,脸上好像还残留着被迫离开美梦的痛楚和无措,等到他瞧见祁铭和姜浩,轻轻愣神后,就再次变成了平时淡漠的样子。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的嗓音带着哭过后才有的一些嘶哑,可是面上,却从容平和,不肯透露出哪怕一点破绽。 祁铭无奈的指向旁边已经用完的催醒剂。 “看起来应该梦到了一些很好的东西,不太想苏醒,也许是你近期太过疲惫,进入了黄金睡眠……总而言之,我弄了些药剂,才终于让你醒来。” 早在开始治疗以前他们就签了相关的合同,在正常范围内无论使用什么药剂,傅琛都没有权力追究责任,因为祁铭终归是个医生。 傅琛轻抿苍白的嘴,表情有些阴沉,十分不高兴,“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催眠的原因——我果然太疲惫了,下会再来我不会今天这样的,这一次麻烦你了。” 他不愿意亲口说出刚刚的那一切都是一场梦,似乎只要他说了,他就彻底什么都没有了。 梦境里面,他与梁若馨和他的孩子,在明媚的一个下午坐在草坪上野餐,阳光透过叶片间的空隙洒下斑驳的光点,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子,却让他甘于沉溺不愿醒来。 他就这样拉着梁若馨的手,眼看着小孩也有了自己的家,他们也渐渐有了白发。 可是岁月似乎从来不曾亏待过她,时间的年轮走了一轮又一轮,她依然有着让他为之心动的魅力,目之所及,惊艳时光。 从青丝到白发,人生无一憾事。 可如今梦醒时分,他也发觉那些梦境美满得像带刺的玫瑰,比之目之所及之处满是孤寂和落寞的现状,他的每一次紧握,都带着淋漓的鲜血,穷其一生,也再寻不到她了。 祁铭看穿不揭穿,将口罩拿下,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傅琛的肩膀,“除了这,还有哪里能让你好好睡一会儿。” 他放松了下来,脸上显露出和他一样的疲倦,他温声道,“傅少可以回家了,今天晚上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希望你有个好梦——但是,没有梦的睡眠才是好的睡眠。” 祁铭笑了起来,看起来温暖真诚,但这笑容背后又好像有些其他东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