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的衬衫前襟口袋里夹出一摞卷成卷儿的钞票,丢在浮着不知名液体的桌面上,慵懒地往沙发上一靠,随意道:这些钱够这几天的生活费了吧,现金,你拿在手里能踏实了不?买点好的,钱不够再跟我说,扣扣搜搜样。 钟阳蓦地抬起头,看看那摞钞票,又看看面色红润、浑身上下透着淫靡之气的唐笑,只觉得可笑无比。 在他被赶出徐家、听说唐笑的那些荒唐事时,他坚定地站在了朋友这边,坚信那些荒唐事都是假的、编造出来的,笑笑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 可结果呢?他们被驱逐至北城,搬进这座破旧的小区,在他起早贪黑打了数份零工、某个夜晚疲惫归来时,推开门见到的却是和陌生男人在客厅沙发上滚做一团的唐笑! 他还记得那晚,唐笑仰躺在陌生男人怀里,笑得开心又张扬,甚至嗔怪他今晚为什么回来这么早? 他质问他为什么要自甘堕落、为什么要和陌生人做这样的事,可唐笑却和抱着他的男人一起嘲笑他天真。 钟阳,这样不好吗?我既有钱拿,还能舒服到,没有比这更棒的买卖了。 唐笑如今的身体早就离不开男人了,他忠于欲望,更受不了现在的困顿生活,那便干脆来者不拒。 至于钟阳说的那些我们有手有脚,应该靠自己的努力好好生活下去在唐笑看来天真又可笑,有更轻松的法子赚钱,为什么还要去辛苦劳作? 他无法说服钟阳,钟阳也无法说服他,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看谁先服软。 于是自那之后,这样的场景时常上演,从一开始的震怒与不可置信,到后来的麻木与习以为常,钟阳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接受这一切。 可当唐笑把这一沓钱甩到面前时,他才发觉自己仍然无法忍受。 笑笑,你不要再和这些人来往了好不好?我们认真工作,努力赚钱,肯定可以改善生活,搬出这里。只要你愿意,我们饭馆还有 唐笑抬起手打住钟阳的劝说,好笑地反问:钟阳,是这些钱还不够吗?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劝诫。 给我去便利店买点汽水,再买点好吃的,这些剩饭剩菜打发叫花子呢? 唐笑仰着头,笑容恣肆:不要干涉我的生活,别忘了我们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谁的疏忽。 钟阳面色一白,唐笑的话无法反驳,但他没有接那沓钱,转身离开。 从便利店买了些零食和汽水,钟阳匆匆赶回家,却发现他们家那栋楼下停了一辆价格不菲的豪车。 穿着薄款长风衣的男人两腿交叠,姿态闲适甚至有几分慵懒地靠着车门,细长的烟被他含在嘴里,没有点燃。 钟阳不自觉攥紧便利袋提手,塑料的刮擦声暴露出他内心的慌张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 哟,你好呀。男人瞧见他,极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钟阳的目光落在他风衣前襟口袋里插着的黑水笔上,这样的习惯和男人带给他的感觉,钟阳直觉他是一名医生。 自那次体检后,他对医生便没什么好感,于是直接无视了男人的友好招呼,闷头往楼道里走。 司镜抬手拦住他,笑眯眯道:这位小朋友麻烦稍等,我的雇主跟你家那位有话要聊。 钟阳心头一跳,难道又是南城那些来找唐笑麻烦的人吗? 他使劲全身力气狠狠去推男人,对方却纹丝不动。 如此僵持了数分钟,男人不知道收到了什么消息,这才欠身让开路,甚至十分礼貌地同他道歉:抱歉,请吧。 钟阳一把推开他,装着零食的便利袋被他随手丢在路边,他以极快的速度冲上楼,内心充斥着对唐笑的担心。 司镜看着他的背影一溜烟跑远,微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天生笑唇显出几分纯良无辜来。 钟阳跑到家门口,气都没喘匀,他刚把钥匙掏出来,门已然被从里打开。 身量极高的男人垂眸看来时,压迫感极强,钟阳下意识屏住呼吸,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直至男人冷漠地与他擦肩而过,钟阳这才喘上气,而他后背已经冒出了一大片的冷汗。 后知后觉的,他意识到这男人有几分眼熟,好像顾家的那位 . 小导游郗原为人热情开朗,能说会道,在他的带领下,楚漫这几天玩得很开心,几乎将北城著名的景点转了个遍。 这天回酒店的路上,他们路过一座正式开张没多久的欢乐谷,楚漫眼尖地发现一直跟在他身边说个不停、十分活跃的男孩这回格外的沉默。 只是一双亮晶晶的下垂眼不住盯着欢乐谷的方向,眼里满是艳羡。 想去玩吗?楚漫停住脚步,含笑询问。 郗原高高兴兴地回了声想,可旋即耷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