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星期一就想说的,可那个时候怕被记恨,才一直憋到了现在。 牟胜昊也被她这一口尖牙利嘴听得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半晌后低头啐了句“我□□妈”,便一路骂骂咧咧地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了。 教室里的众人也陷入震撼的寂静中,十几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温降看,觉得她要么是疯了破罐子破摔,要么就是中邪了。 温降收到这些异样的目光,后脊僵了僵,却依然挺得很直,最后坐回椅子,“哐当”一声把水杯丢进抽屉。 疯了疯了,她还真来脾气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窃窃私语声蔓延开来,直到刚才一直趴在桌上假寐的迟越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径直起身到牟胜昊身边,挑出他桌上最厚的一本书,重重砸到他头上。 光面书本砸到头的动静很大,响亮的“砰”一声,惊动整个教室。 甚至有学生被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半截,瞠目结舌地望向那抹修长的身影。 所有人都傻眼了,没料到迟越这颗定时炸弹会在这个点爆发,下手还这么重。 被打的牟胜昊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一半是震的,一半是吓的,嘴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短暂的晕眩过后,只能呆呆地抬起头来,辨认面前的人。 迟越脸上还带着被吵醒的起床气,幽深的眸光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几乎在第一眼便攫住他的目光,把他钉死在原地,无端地生出恐慌来。 是迟越……牟胜昊辨认出这张精致的脸蛋,心口攒动的怒不可遏顿时一消,只觉得困惑。 迟越怎么会来学校,他不是从来不上学的吗? 教室里人也定定地望着迟越恐怖的脸色,噤若寒蝉。 直到这位爷又抬起手来,拎过别人桌上的保温杯,打开盖子,水从牟胜昊头顶一泻而下。 瞬间就浸湿了他的头发,顺着脸和脖子一路稀里哗啦地流,跟年久失修的喷泉似的,眨眼就把他浇得浑身湿透。 牟胜昊在椅子上直挺挺地受着,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拼命吞咽嘴里的恐惧。 好在迟越最后放下了水杯,接踵而至的嗓音听起来疏淡又清冷,和他恶劣的行为相比,简直是温和的喟叹,尾音微微上扬:“洗洗你的臭嘴吧。” 众人听到这句,才惊魂未定地回过神。 幸亏四月末的天气已经渐渐热起来,保温杯里装的不是一百度的沸水,要不然牟胜昊的脸现在已经被烫烂了。 温降看着这一幕,睁大眼睛,也被迟越的举动吓到。 下一秒,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温降张了张口,下意识冒出半句:“你怎么——” 怎么上来就打人啊…… 万一砸出脑震荡,事情就很严重了,光医药费就得赔不少。 众人冷不丁听她吱声,也反应过来,想起把这位阎罗爷吵醒的人可不止牟胜昊一个,温降更是首功。 迟越收到她畏畏缩缩的眼神,轻一扯嘴角,想不到她跟人斗嘴的功夫不错,一到动手就怂了。只出声提醒她:“别看了,学你的习。” “……”温降闻言,也不敢对他指指点点,老实“哦”了声,转过身去。 班里的学生看着他们的对话,鸦雀无声。 迟越的语气永远不咸不淡的,一开始没品出来也就算了,可现在有了牟胜昊这样惨烈的对比,就是傻子也该看出来了,温降和他的关系不一般。 甚至再回过头来想想,迟越那本书,估计就是为她砸的,谁叫牟胜昊嘴巴不干净。 难怪这书呆子今天胆子这么大,合着是有人给她撑腰了…… 众人有些唏嘘,各自收敛了看向他们的眼神,都安分起来。 牟胜昊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