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活不长久,稍不注意就生虫、开败、腐烂,后来请人统统拔干净,铲走,贴上草皮装模作样。 然而只有这一墙花是年年都会开的,一入春就会从墙头泻下葱茏绿意,很快结出挤挤挨挨的花苞,在春光里黄灿灿地闪烁,开得轰轰烈烈。 只是再强韧的生命力,彻底没人照料之后,花就一年开得比一年少了,直到今年,他都快忘了这是株会开花的树。 再抬起头时,迟越侧过脸问她:“这是什么花?” 温降没想到他真会感兴趣,弯起眼睛回答:“木香花,我刚才在网上买了一点磷钾肥,一周施一次,不过好像买得有点迟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让它赶上春天……” 话到最末,无不遗憾地仰头看着这一树绿叶。 “……哦。”迟越应了声,被这句“赶上春天”听得有些出神,过了一会才撇开这丝异样的触动,换了个语气问她,“你怎么这么闲,还有功夫施肥,考试不是才考差吗?” “……”温降一时语塞,闷闷鼓了鼓脸,提起水壶绕过他就走,一早的好心情都被这句话给毁了。 始作俑者慢吞吞从身后跟了过来,问:“你要去做早饭吗?” 温降忍不住呛了他一句:“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你出门忘了拉窗帘,被亮醒的。”迟越总算等到她问这句话,冷声回答。 “哦……对不起。”温降脚步微顿,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看见花开了太兴奋,拎着水桶哐哧哐哧就过来了,忘了帮他把窗帘拉上。 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窘意,温降转头瞄了他一眼,换了副友善的语气问他:“那早餐你想吃什么?” “馄饨,不要汤,像之前那样拌起来的,”迟越最近吃了很多顿她做的早饭,这次答得流利多了,不忘补充,“但是不要再往里面放豆芽了。” “可是不放豆芽吃起来会很腻。”温降低头换了拖鞋,告诉他。 “我不觉得腻。”迟越反驳。 “那就放黄瓜丝吧,”温降从善如流,在他开口反对之前又保证,“我会帮你把皮削得干干净净的。” “……”迟越被她阻断后路,无话可说。 好在比起西蓝花,削了皮的黄瓜还不算太恶心。 他一早起来还没来得及喝水,跟着温降进厨房之后,就被迎面而来的燥热扑得难受,抬手帮她把空调打开,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就往下灌。 温降被他的动作看得眼皮直跳,开口提醒:“你怎么一早起来就喝冰的,这样胃会受不了。” “嗯嗯嗯,你说得对……”这些话迟越已经听李阿姨念过一万遍,早就有免疫力了,答得满不在乎,垂手放下矿泉水。 温降结舌,忍住对他翻白眼的冲动,把他从冰箱面前赶开,从里面拿出早餐要用的食材。 厨房的温度还没降下来,迟越也不想碍事,收回腿就准备往外走。 然而临走前又被温降叫住:“你要去哪儿?” “客厅。”迟越顿了一下。 温降又问:“你去客厅干什么?” 她现在已经完全摸清楚了他的作息,要是早上起得太早,没有精力打游戏,只会躺在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发呆,无聊得很。 果然,迟越没什么事可干的,只回答:“去睡觉。” “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温降顺势提问,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迟越皱了皱鼻子,语气不善:“干嘛?” “你能不能帮我把玉米剥一下?这样会快一点。”温降抿起嘴角,对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一边把手里黄澄澄的玉米递过去。 顿了顿,才看他拧着眉心接过,脸上还带着一丝困惑,不放心地歪歪头,和他确认:“你应该会剥吧?不会就算了,我可以自己来……” “……”迟越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煮坏了一次馄饨,这人就真把他当白痴看,恶狠狠飞给她一记眼刀,到抽屉里找到一个白瓷碗,推开门到餐桌前坐下。 温降早就发现他是个好说话的人了,在一旁讨好地补充:“谢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