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副精打细算的模样,“京都寸土寸金,这么点东西,够花销几日啊。妾身打点达官贵人时,送的可都是明前茶,明前茶贵如金,一小盒送出去,亮晃晃的金子就没了。” 她又细数在京都的不易,屯着货物打算来京都贩卖,可惜却租不上、买不了合适的商铺,本打算襄助淑妃娘娘除掉贵妃,这样便可借淑妃娘娘的威望,在京都打点权贵,如今事情没有办成,货物也堆积着卖不出去,每日都会亏许多银子,“妾身可真是一天都等不得,每等一天,便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流水一样的消失。妾身丧夫,孤儿寡母,本就不受叔伯们待见,如今又亏这么多银子,日后哪里还有容身之地呢?” 说着,赵夫人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用眼角余光瞥了瞥德妃。 德妃不耐地点头,“你要多少银子?”她手头并不富裕,仅靠着皇上的赏赐和月例银子过活。燕家家底并不殷实,又没有别的收入,比起出手阔绰的林家差远了。 “娘娘这话说的,妾身又不是欺负娘娘,怎敢随意要娘娘的银子。”赵夫人随意看了一眼四周的摆设,她自小家里富裕,后来落难了也是在极其富有的赵家生活,这两年掌权之后生活也极尽奢靡,瞧不上德妃宫中这些玩意儿,“这个月先要一万两吧,妾身在京都买地段好的店铺,总得花点银子。” “一万两?”德妃怔怔地望着她,“赵夫人!”她哪里拿的出这么多银子。 赵夫人走到门边,回头淡然巧笑,“我此刻不急,可是货物会放坏啊,娘娘得快些将银子送来,否则妾身的嘴会着急。下个月事情成了,妾身自然不会再叨扰娘娘,若事情没成,那恐怕还需娘娘再襄助一二。” 赵夫人缓缓摇头走出披香殿,燕尚书好歹是大官,卖房卖地凑一万两不会太难,她先骗点银子花,时机成熟了,再反咬德妃贿赂她做假证。 敢害林绿萼那傻子来宫里遭罪……她最厌恶这等虚情假意之人,那日听说了德妃害林绿萼的种种事后,她怒火翻腾,决心来京都做生意也是为了帮林绿萼报仇。 说了要帮她报复,那就一定要报复。 …… 宁离离举着叶子牌在林绿萼面前晃了晃,笑盈盈地说:“这是怎么了?”她指了指一旁的金豆子,“善心大发,给我送钱来了?” 林绿萼轻摇了摇头,打叶子戏时面前一直浮现刚才在轿帘后出现的严娉婷的半张脸,她心绪不宁,这人真是太能装样了,她在显州时就该让衙役打死她,竟让她如今还与德妃联手坑害她。 她们此刻正在谋划什么?林绿萼蹙着眉头,干脆在严娉婷出宫之后,让人把她做掉吧。 杨昭仪抱着粉珠在一旁逗弄,娇俏的眼睛瞥向她,“有什么烦心事,说给大家乐一乐。” “罢了。”林绿萼放下纸牌,她决心去披香殿门口堵截严娉婷,试试她到底想做什么,“我还有事,先回宫了。” 她走出不远,宁离离袅袅婷婷地追上她,一把搂住她的肩膀。 宁离离樱桃色的裙摆与林绿萼杏红的留仙裙在风中缠绕在一起,她声音柔软,温柔的面上挂着一丝失落的神色,“回摘芳殿可不是这个方向,你发生了何事,怎么连我都要瞒了。” 林绿萼抬头四处看了看,道盘花圃里簇簇牡丹似霞似锦,脚下石板映着璀璨骄阳,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她的话堵在口中,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心告诉宁离离,“我腹中的孩子不是皇上的。” “等……”宁离离霎时闭眼,她揉着眼窝惊呼了两声,又拍着胸口笑道,“我现在写信告诉家父,与林家划清界限,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林绿萼揽着她往前走,“我在显州之时,被赵夫人骗了,她知晓我腹中孩子是谁的,她此刻正在披香殿中。” “嘶……”宁离离脚步虚浮,她推开林绿萼自己站在一旁,扶着宫墙哭笑不得地说,“信息太多,我消化一下。” 林绿萼上前拉住她的衣袖,“别消化了,怎么办吧。” “我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就是一把火将披香殿烧了,将赵夫人、德妃一起烧死。”宁离离挥手,她又吁了一口气,耳旁只能听到砰砰的心跳声,“罢了,烧死来不及了,我们得做足假证,证明她们诬陷你。” 宁离离急得眼里泛起泪花,“你怎不早些告诉我,还和我打了半个时辰的叶子戏,你!” “我总觉得赵夫人不至于此……”林绿萼想起她在牢中的时候,宁愿受刑也不愿意供出钱思他们是谁,她明显是对前朝有深深眷念之人,若她想要揭发这是晏隽之的孩子,也会害死她心心念念的晏隽之啊。 况且人之相知,贵相知心,她在神石寺的那些日子,她明显能感觉到严娉婷的真心,她早早地得知了她有孕,若想要揭发,那时就可以揭发,何苦还换了可信的大夫暗中照顾她。 她猜测严娉婷是真的想要搞大事坑害德妃,否则就是严娉婷太能装样,将她骗得团团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