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李弗迁是文臣。 李弗襄或许能容得下李弗迁。 但若是将来李弗迁登基,必然不可能放过手握军权的李弗襄。 李弗襄从当年站上战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此路无可回头。 日头斜斜的挂在山上。 很快便被山体挡住了。 高悦行再次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震,这一次,是非常真切的,令人感到轰隆作响。 骁骑营谨遵襄王的命令,不出任何动静,将他们所有的兵马都放进了山。 耳后,静等了约一个时辰。 他们非常默契地从怀中摸出一块棉布帕子,浸湿了水,捂在口鼻上。 高悦行不解。 李弗襄说不用她操心就是不用她操心,早已经替她准备好了。 棉布帕子折成了三角的形状,系在头上,密密实实的捂住了口鼻。 李弗襄说:“这座小峰上,但是温泉就有数以十计,我离京前,特意向药奴讨了些药,算准时间,用泉水的温度激发药性,其实不用我们动手,他们进山就倒。” 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这是李弗襄身为一军将领的最高觉悟。 骁骑营的兵个个都成了蒙面侠,在李弗襄的带领下,冲上了山,先头进山的那群兵们正好中招,赶上了药性最烈的时候,一个个晕头转向,昏昏欲睡,再叫李弗襄的兵气势汹汹的一冲,瞬间散了。 骁骑营没用多少力气,就收拾了这帮东西。 带着俘虏赶路太浪费时间,于是这些人反抗者基地诛杀,投降的则一人一棵树,倒吊在了树上。 骁骑营在山上便放出了烟花信号。 萧山行宫,丁文甫见到了早已约定好的传讯信号,命所有禁军尽数出动,不再佯败。 禁军,锦衣卫,骁骑营,有这三方兵马护卫着萧山行宫,若是还能出什么闪失,他们便可以集体洗洗抹脖子自尽了。 尤其是在早有准备的情况下。 对于他们来说,权当是拉着自己的兵出来活动身手了。 萧山行宫的战局,在接受到信号之后,一反常态,禁卫军和锦衣卫双侧包抄,权力奋战的情况下,竟然在半个时辰之内,让对方显了颓态。 公主李兰瑶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却发现魏姑姑早就不见了。 难道是做贼心虚跑了? 李兰瑶揪住一直在服侍在屋子里的宫女,问道:“谁见着魏姑姑往哪儿去了?” 宫女们面面相觑,有一人站出身,道:“魏姑姑说外面乱,不放心,去等着接娘娘回宫。” 魏姑姑从来深得贤妃的信任。 阖宫里没有人会怀疑她说的话。 外面乱,魏姑姑已经跑出去了,再找可就大海捞针了。 李兰瑶深呼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慌,一定有办法,她望了一眼隔壁一直空荡荡的屋子,免不了想,若是高悦行在就好了,她一定有办法。 李兰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和高悦行在一起的时候,高悦行曾经明里暗里帮她出过多少点子。 只有当这种时候,才能猛然地反应过来。 李兰瑶忍不住想——如果今天高悦行在,她会怎么做呢? 李弗襄带兵再次冲进了萧山行宫。 依然是夜里,他黑色的袍子在风中鼓动着,永远是最亮眼最意气风发的存在,毕竟才十七岁的少年人啊。 骁骑营一加进来,漫天漫地的肃杀顿时吞没了整个行宫。 信王李弗迁不知何时站出来了,他高高地凭栏立着,从他的视角,看到的是更震撼的一幕。 李弗襄就是在前头飘摇玉坠的那支箭,而他身后的骁骑营举着火把,聚成了一团耀眼的烈火,像是在托着他一往直前。 他们几乎要把天地都撕出一个口子。 信王的身后,一个宫女给他披上袍子,说:“殿下,天冷,要珍重自身啊。” 高处的风太大了。 信王身上的袍子根本披不住,叫风卷落在了地上,他开口,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珍重自身有什么用呢……” 高悦行感觉到马停了下来。 随即,李弗襄单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放在了萧山行宫的殿前。 李弗襄自己没下马,甚至没停下,他人已经掠了过去,却在一片兵戈的火影中回头,将声音稳稳地送回来——“我还要去处理些杂事,就不带你了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