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轻了!那个死女人才总是跑去妇联诉苦。” 他恶狠狠的瞪了姜明光一眼,“钱翠花呢?” “钱翠花在不在不影响事情的本质。咱们坐下谈谈,你有什么想法什么困难,都可以说说。” 屋外也确实怪冷的,牛二大概是刚起床,只披着棉袄,穿了一条毛线裤就出来了。 一会儿进了堂屋,堂屋里倒是收拾的很干净,正对着门一张八仙桌,两边座椅。 姜明光先坐了左边座椅,牛二坐了右边,史大姐和钱老乡搬了一条长凳,背对着门坐下。 詹恒春则站在姜明光身边。 牛二也还算没有浑到家,起身去泡了一壶茶。就是猫猫斗茶园出的新茶,此时刚过雨水,这茶叶便是雨前的嫩叶,一芽两叶,汤色浅青。牛二泡茶和点茶的手法看来是有点数的,不是随随便便的冲上滚水就完了。 正好顺便先聊聊茶叶。 “这茶不错,你自己炒的?” 牛二倒是相当得意,“对,我自己炒的,姜主任带点回去尝尝。小虾,去茶房里拿最上面一层,牛皮纸包的,拿一包来。” 年长的那个男孩本来蹲在门边玩,听了他爹吩咐,一溜烟的跑去了。 “那不错啊,你这个炒茶的手艺挺好。”姜明光也算是在宗家喝过很多好茶了。皖省本身就是产茶大省,名茶好茶一大堆。 牛二这会儿似乎忘了对方是来找他算账的,得意洋洋起来,“还行还行。” “那你想过将来的生活吗?”姜明光说。 牛二一愣,“什么?” “我看了钱翠花的档案,你们原先是挺恩爱的,我看你家里收拾的这么整齐干净,想必不是你做的家务,钱翠花很爱干净,长得也不错,不然你俩当初结婚,也没人拿刀逼你,对吧?从77年开始你就老打她,为的是什么?” 牛二又一愣,“打了就打了呗,哪有为什么!” “不高兴,就打老婆?喝多了,就打老婆?牛二山同志,夫妻本是一家人,你妻子不是你的出气筒!”姜明光严肃的说。 牛二瞪眼,“那是我的家务事,你管那么宽!”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钱翠花是女人,女人的事情都归妇联管。你给我坐下!”姜明光也一拍桌子。 牛二气得眼泡鼓鼓,肚子鼓鼓,但看着姜明光身边的公安同志,还是忍着气,坐下来。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不能对女人动手,也不能对孩子动手。钱翠花的要求很简单,你不能再打她,她就不去报警,也不会跟你离婚。” 牛二哼了一声,“她才不会离婚!全是吓唬人!” 姜明光一阵无语:钱翠花这种打得半死也不肯离婚的女人,别说在猫猫斗或是玉龙县,就是放眼经济最好、思想最进步的省会庐州市,也多得很呢!妇联又不是民政局,也管不着你离婚不离婚,只能先调解,调解不成才会建议离婚。但钱翠花看着是从来没想过离婚,她也没招。 “这样吧,我看你们也是有感情基础的,你给钱翠花写一份保证书,说再也不会动手打她。你要是再对她动手,自愿让两个孩子改姓钱。” 钱老乡、史大姐都惊讶的看着姜明光。 牛二这下子炸了,“什么?!我不同意!两个伢都是我的种,绝对不能改姓!” 男人一谈到“冠姓权”就寸步不让,最后保证书的内容改成了牛二保证不再打钱翠花,如有再犯,打一次罚款100元;两个孩子这学期都送去上学,该交的费用学校减半。 就这么离谱的保证书,钱翠花也满足得不行。 牛二保证书写到一半,钱翠花收工回来了,对妇联和公安局的同志谢了又谢,又给了詹恒春一包茶叶,詹公安坚决没要。 姜明光收了两包茶叶,按照市价给了20元钱。 当着牛二的面给的,却塞给了钱翠花,还故意说:“牛二嫂,钱收好。咱们女人啊,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又对牛二说:“我知道你想回家,你的思想没转过来弯,我随时能给你想至少3种办法让你回城。等你忙过这段时间采茶季节,跟钱翠花到县上来找我,我给你说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