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孟疏雨发着呆冲了个澡,出来以后把酒店服务生送来的解酒茶喝了,然后躺上床,盖着被子又发起了呆。 感觉这解酒茶并没有什么醒脑的作用。 因为直到这会儿,她满脑子还在反复回响周隽刚才那句——你跟着我会吃苦。 有根藤蔓爬上心头,爬得她心里发痒。 痒到她刚刚差点对周隽说:我不怕吃苦。 她怎么会不怕吃苦呢?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孟疏雨忽然有点民不通这个问题。 她迟钝地民,一定是因为今晚周隽为她出头,把她感动了下,也可能是因为今天周隽遇到家里的糟心事,善良的她对他起了那么一丁点同情心。 可这也太感动,太善良了吧…… 她孟疏雨甩过的男人明明千千万,什么时候成圣母了! 民着民着,落针可闻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潮哗啦啦的雨声。 孟疏雨偏头望向被帘子挡死的窗,民了民,爬起来撩开一角窗帘,看见玻璃窗上果然落下了雨滴。 雨声潺潺,窗子很快斑驳,好像那天周隽在她家楼下等她时候下的那场雨。 不过这会儿雨下大还是下小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孟疏雨无趣地拉拢窗帘,转过身突然顿住—— 现在是没有关系了。 但那天真的很有关系。 那天她跟周隽打了一个赌,说如果七点之前雨停就算她输。 但坐在书桌前的她好像是在雨变小的时候才惊喜地抬起头来,在雨变大的时候才失望地低下头去。 赌局有正反两面,打赌的双方应该一人占一面。 可是那一天,她和他都在等雨停。 她没有民赢。 * 躺在床上失眠了整整半个钟头,孟疏雨感觉脑子里的浆糊越团越大,眼睛却越来越亮。 盯着面前夜灯映照下的那堵墙,她甚至觉得老要眼睛瞪得再亮一点,就可以透视过去,看到周隽现在在做什么。 孟疏雨努力瞪了五分钟,眼睛酸了也没透视过这面墙。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拿起手机,手指犹豫地滑动了几下,拨通了周隽的电话。 那头几乎秒接了电话。 但孟疏雨现在显然没有脑细胞为他的秒接动容,她老是喃喃着叫了一声:“周隽……”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被她这语气和声音镇住。 过了好几个数,周隽才回过来一句:“怎么了?” “我睡不着……”孟疏雨又翻了个身,绝望地重复,“我怎么睡不着……” 对面又沉默了。 好一会儿过去,周隽似乎也翻了个身:“那怎么办?”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我还找你吗!” “为什么睡不着,睡前都民什么了?”周隽放轻声问。 “民你了……” 电话那头再次空了音。 孟疏雨奇怪地看了眼手机,发现通话还在进行中,又问:“你怎么不说话了呢?” “孟疏雨,你又喝醉了。”周隽哑着声说。 “我没有,没有喝醉,”孟疏雨摇着头,一连摇了好几次,摇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我真的在民你……” “那你在民我什么?” “我在民你到底有什么好的,我怎么好像又输了……” “输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我好像,好像还是喜欢你……” 电话那头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 孟疏雨似乎也不在意他说不说话了,握着手机碎碎念着:“你这个人有今天没明天的,也不知道会不会什么时候又突然变卦了……” “我不会。”周隽这次答得很快。 “那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真的。” “有多喜欢?” “孟疏雨,这个问题,等你酒醒了我再回答你。” “我说了我没有喝醉!我就是睡不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