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照常吃饭,睡觉,生活虽然不便,却都在暗中观察船上的所有人。 原东园死了以后,船上的人虽然都有惊慌,但舵手将秘密保护得很好,他们只以为原东园是得了急病死的,日子过去以后,也就不再多想。 毕竟他们得到的钱并没有变少。 又是一天清晨。 沈百终站在舵手身边,看着海中升起的朝阳。 海中波涛翻涌,浪花溅起,阳光穿透半空中的海水,竟照射出非常美丽的颜色来,好像有谁将彩色的上好丝绸缎子扔在了里面。 每个地方的早晨都不会相同,每个早晨的日出都各有不同,看着太阳从遥远的海面升起,就好像是见证了生命的诞生。 昨日种种,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都会消散,这种感觉很少有人能懂。而沈百终在还是个孩子时就懂了。 那一次的日出是沈老前辈带着他在屋顶上看的。 舵手取出葫芦来喝了一口水,道,原庄主的尸体在前几天就已经海葬了,对不对? 沈百终道,嗯。 舵手喃喃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海上毕竟没有棺材的等我们到了那鬼地方,更没有法子 说到这里,他的舌头拐了个弯,指着自己的海图道,今天我们就要到了。 怕沈百终不明白他的意思,舵手又补了一句,今天我就不能再掌舵了! 嗯。 你有没有找到那个水手? 沈百终的嘴角竟然露出一丝微笑来,前几天的时候,他就已经偷偷来找过我了。 舵手惊喜道,如此我们这一次一定能到那个岛,是不是? 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那么,那么他什么时候能来接我的班? 沈百终慢慢抽出腰间的绣春刀,锵的一声将其出鞘,冷冷道,现在就可以。 舵手的脸上流出汗来,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勉强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百终道,刀出鞘,自然是要动手。 舵手大叫起来,你为什么要对我动手?我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沈百终道,你太喜欢问问题。 李寻欢这几天好像总是神出鬼没,现在又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甲板上,离他们已经不远。 他一步步走过来,叹道,一个关系生分的舵手,凭什么第一个发现原庄主被害呢? 沈百终的刀已提至半空,他要出手,世上只怕还没有拦得了。 舵手跳起来,大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好好地开船,你们竟然要杀人? 李寻欢笑道,阁下大可以再大声些的,我上来时,已拜托其他人走远一些。 沈百终凝视着舵手的脸,似乎已透过那层皮肤看到了不为人知的秘密,看透了他的伪装。 沈百终道,金灵芝。 舵手道,什么灵芝? 他嘴里问着这句话,声音却已经颤抖,好像大冬天脱光了站在雪里,牙齿都已控制不住。 你是金灵芝。沈百终平静道,我不知道你从王府逃走以后经历了什么,但无论你过着什么样的日子,都应该改改喜欢问问题的毛病。 你问我过着什么日子?你说是什么日子? 舵手的脸上还是布满斑点,皮肤也黝黑粗糙,声音却动听起来,婉转甜美,充满少女的魅力,配在一起既恐怖、又恶心。 金家只剩我一个人,你说我过着什么日子? 沈百终道,造反本就是是死罪。 造反有什么错?弱肉强食,谁来掌握天下,当然要靠本事! 沈百终道,你说的没错。 金灵芝狠狠瞪着他。 但强的是我们。 李寻欢笑道,不错。我知道世上有一种人,只觉得规矩和道理是在自己那边的,若有人用他讲的东西来反驳他,这人反而就会恼羞成怒了。 金灵芝竟然没有生气,只是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来,冷冷道,你们永远也别想去蝙蝠岛。 沈百终道,我们一定会去。 金灵芝道,你拿什么去?那些水手?他们已经全部 李寻欢打断了她的话,微笑道,我已告诉他们今天绝不可以吃任何食物。 沈百终继续道,从来就没有什么被威胁的水手。要把船开到蝙蝠岛去的人,只有我一个。 李寻欢道,不错。从来没有什么水手的,原庄主得到的东西只是海图罢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