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都?” 陈国国主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这不可能。若真有,寡人怎会不知……” 说完,他老脸又一烧。 江蕴已明白。 陈国国主荒淫无度,为了满足自己恶俗趣味,经常会派人到民间搜罗各类“奇药”助兴,若陈都境内真出现沁骨香这等奇药,的确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线。 唯一的可能,那药根本没有流传开来,只是有人专门针对他下的。 这就奇怪了。 沁骨香千金难求,连陈国国主这样的老色鬼都不能轻易寻到,此人是如何得来的。 此人为何要对他下这种药。 若是仇敌,直接下砒霜之类的毒药,岂不更直截了当? 若不是他误打误撞跌落山间,遇到那个人,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江蕴想到一个人,陈麒。 从此人在隋军中担任的职位和受器重程度来看,山间那场截杀,陈都飞鹰阁据点的反叛,恐怕都与此人脱不了干系。 但江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陈麒的动机。毕竟此前,他们素未谋面,除了流觞宴上那一场隔帘对话,几乎没有过交集。 陈国国主再次招呼宫人上酒。 江蕴收回思绪,道:“国主今日请我来此,应当不止游园喝酒这么简单吧。我看国主两眼乌黑,似乎睡眠不好。” 陈国国主正愁怎么开口才不显得唐突,闻言,欢喜他的上道,想,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便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公子也瞧见寡人眼下处境了,这脑袋都不知道能在脖子上待几天,如何能睡得着觉呢。” 一面说,一面亲自起身给江蕴倒酒。 江蕴接过:“我看国主倒是八面玲珑,很会做人。” “啊这……公子可别笑话我了,我这也是没办法,不得不小心侍奉着。实际上,我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一只随时能碾死的蚂蚁。” 他抱怨了一通,突然话锋一转:“寡人听公子口音,应当也是南国人吧?公子应该能明白寡人处境的。” 江蕴点头。 “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朝不保夕,的确不好受,国主就没想过反抗么?” “啊。” 陈国国主一哑,显然没料到江蕴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他一时弄不清对方是随口一说还是故意试探,仓皇擦了下额上汗,环顾四周:“公子可别折煞寡人了。” “那隋军,个个彪悍蛮横,杀人不眨眼的,寡人拿什么反抗,小心侍奉着还能保条命讨口饭吃,真反抗,只怕此刻脑袋都不知道在哪儿了。” 江蕴不动声色问:“国主希望我如何做?” 陈国国主凑近了些,小心讨好:“公子如今是殿下身边的红人,只要公子肯替寡人美言几句,最好……能说服殿下,让寡人依旧做这陈国国主的位置……寡人必当尽心竭力效忠殿下,为殿下办事。当然,也必重金酬谢公子。寡人国库里的东西,任公子挑选。” 江蕴优雅握起酒盏:“我倒有个主意,或许可以帮上国主。” 陈国国主两目一亮:“公子快请讲。” 江蕴:“国主既然想讨好殿下,自然要对症下药,如今殿下最烦心的事,就是那个江国谋士,国主若能说服那谋士招供,必是大功一件,届时,还怕讨不来一个国主之位么。” “那个公孙羊?” 陈国国主先一喜,后皱眉。 “可此人是个出了名的硬骨头,听说昨夜重刑审了一夜,隋军都没能撬开他的嘴。寡人如何能劝服得了?” 江蕴抿口酒:“或许,我可以替国主一试。” ** 公孙羊被单独羁押在一间宫室里。 由于陈宫上下都已被隋军控制,外头只有四个守卫轮番守着,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人犯自杀。 陈国国主每日都在忙着讨好隋军上下各类人,自然也包括这些普通隋兵。他已和这些隋兵混得很熟,说了几句好话,又送了两坛好酒,就换到了一个进去探视的机会。 他立功心切,怕江蕴半路反悔,还贴心提供了一件宽大的斗篷,帮江蕴遮掩身份。 公孙羊自醒来后便接着破口大骂,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凡是靠近过他的人都喜提祖宗十八代,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听到脚步声,公孙羊下意识又要骂,一抬头,看到站在陈国国主身后的青色身影,骤然一惊,险些从床上滚落下来。 “这便是那个不识时务的江国谋士?” 江蕴先开了口。 陈国国主点头,捂着鼻子,用怜悯的眼神道:“瞧瞧,昔日也是那江国太子的座上宾,何等威风鲜亮,而今把自己弄得邋里邋遢,如丧家之犬一般,委实可怜呀。” 公孙羊一个受了重刑之人。那些守卫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