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这个苦力? 渔民不是啥香饽饽职业,有什么可稀罕的? 宋恂将熏豆腐递过去,又与他碰个杯,也说了心里话:“其实,如果让她们用队里现有的船练习,这个‘妇女三八号’多半是要半路夭折的。” 队里的捕鱼方式主要靠人力,除了一台发动机,渔船上基本没什么机器。 而渔民捕鱼,一网下去,往往是上千斤的渔获量。拉网这种体力活,别说女人了,即便是身强力壮的男人,没有经年累月的锻炼,也是干不来的。 项英雄不满道:“那你还帮她们说项?” 宋恂没反驳,却对他说起了船厂里渔轮的装备配置。 “目前的一部分渔轮已经可以配备液压起网机,电传动起鱼绞机和发电机了。有的渔轮甚至还配有自动测向仪和鱼探仪。” 被各种“机”和“仪”绕得晕晕乎乎,项英雄反应半天才问,“你是说,如果用渔轮打鱼,渔民就不用出力气了?” “差不多吧。” 项英雄闷不吭声地喝酒,吃了几口菜,才说:“不现实,咱队里哪有渔轮?” 宋恂在心里长长地叹口气,有些着急…… 他凑近一些,低声说:“你不是挺能走上层路线的嘛,连养猪场都是公社帮你搞起来的!这个女子船队,光靠生产队肯定办不成,必须要得到公社和县里,甚至是市里的支持!” 项英雄还是坚决摇头:“公社要是真的支持,还能拖到现在?这个船队的事,去年就有人提了,结果一直不温不火地拖着。” “你就说,你自己支不支持吧?”宋恂被他的各种推脱闹得有点烦。 如果项小鸿的亲爹不同意、坚决反对,他正好乐得省事了。 项英雄想说不支持,但是想到他阻了闺女的上进路以后,会带来的后果,他又说不出口。 宋恂也不勉强他,“行,不吱声就是不同意,那我也不管了,反正也不是我闺女。” “哎哎,也不是不同意。她要是能到那种大渔轮上工作,不用吃啥苦头,我眼不见为净,也没啥可说的。”项英雄生怕被宋恂在闺女面前告状,赶紧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啊?” 宋恂摇头:“等会儿吃完了饭,咱们看看老刘去,在他那边找找门路。” “哪个老刘?” “我前任,瑶水支公司的刘主任。” * 省海洋渔业公司的家属区。 宋恂给门口的大爷看了工作证,而后向他打听刘主任的消息。 “技工学校的刘建安老师在家吗?” “刘老师啊,好像没见他出门,应该在呢!” 宋恂与项英雄交换一个眼色。 找对地方了,老刘果然是住在这里的! 刘主任以前是省渔下属技工学校的老师,近几年老师这个职业没那么光鲜了,他才在省渔扩建支公司的时候,主动报了名,希望到基层一展所长。 可惜,差点把公司干黄了。 问清他家的具体地址,宋恂和项英雄就拎着一瓶八毛钱的白玉露酒上了刘家的门。 项英雄看着那瓶酒心疼地咕哝:“就他那个德性,这酒给他喝真是白瞎了。” 这白玉露酒被售货员吹得天花乱坠,配方里又是花露,又是中药的。既能解除疲劳又能强身健体,反正送礼选它就对了。 结果,越听售货员吹嘘,项英雄越不舍得给老刘送这份礼。 宋恂好笑道:“这酒就是咱们的敲门砖!咱俩一个瑶水支公司的现任主任,一个瑶水生产队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