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已经回来了,都在码头补给呢。” 宋恂让孙翊找潘船长问问情况,午休的时候,他自己开车去了渔业公司家属院。 项远航一觉睡到了中午,这会儿刚起床,脸颊上还带着红印子。 “小宋,你咋这时候来了?吃午饭了嘛?”项大嫂问。 “没吃呢,嫂子你帮我随便弄一口吃的吧,我跟大哥说点事。” 项大嫂应了一声就手脚麻利地开始和面,打算给他们擀面条吃。 项远航还有点没醒神,有些迟钝地问:“要跟我说啥事啊?” “我听人说,咱们的船上有偷东西的?” “确实有往家里拿鱼虾的,但你要说他是偷,就有点严重了。” 有些船员会在上船的时候带个桶子,下船的时候从网箱里捞一桶。这种事在渔船上很常见,大家以前在机帆船上也是这么干的。 否则饥荒年间是怎么挺过来的? 项远航还指望着接班当渔捞长呢,所以并没有占这种容易被人诟病的小便宜。 “大家拿的都是固定工资,一个月在海上漂二十几天,结果还没有在岸上理鱼的人赚得多。”项远航笑了笑说,“大家心里不平衡,总要在其他地方找补一下的。” 冷冻厂实行了全额计件工资制,有些勤快的工人每天能在厂里工作十五六个小时,理鱼数量多了,工资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船员们只觉得自己辛苦,却看不到别人的苦。 宋恂这两年一直致力于改善船员的生活条件,没想到还是出了这样的事。 项远航停顿好半晌,才重新开口说:“相比于偷拎点鱼虾这点事,我觉得公司领导还是管管赌博的问题吧。光是我所在的那艘船上就已经有好几个人私下赌博了。他们知道我是你大舅哥,所以在我面前还算收敛。就算这样,也被我撞到过好几次,一艘船上二十来个人,三分之一都得沾赌,别的船就更够呛了。” 去外海打渔一走就是十几天,大多数时间都十分枯燥,大家没什么事干,就想尽各种消遣娱乐的办法打发时间。 “他们赌的大吗?” “不小,有的人玩几次就能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输没了。”项远航压低声音说,“每次看到那些输钱的人,我都心惊胆战的,生怕他们一个想不开就跳海了!” 宋恂:“……” 从大舅哥家回到公司,听了孙翊汇报的情况以后,宋恂去了邬君阳的办公室。 “咱们得尽快把对船队的改革提上日程了,之前一直想着让船长和船员多磨合,船上的事就听船长的。不过,船长的水平也是参差不齐的,不制定统一标准还是不行。” 邬君阳听说过船员在船上赌博的事,但是没想到会赌这么大! 她将自己准备的一份推行捕捞承包责任制的计划书推过去,“我原本想下周过会讨论一下的,你先看看吧。” 宋恂逐字逐条读下来,然后说:“光是定人员、定产、定成本、定利润恐怕还不够,奖金方面不够有吸引力。很多船员对现在的固定工资不满意,觉得他们的工资比冷冻厂职工的少了。既然如此,不如再添把柴,增加奖金种类,比如产值提成奖、超利润奖、节约成本奖之类的。主要就是让他们一心扑在产值上,没有闲心鼓捣别的。赚钱总比赌博输钱舒坦吧?” “那行,既然要改,咱们就彻底改一把。”邬君阳语气振奋。 调来渔业公司以后,她一直在熟悉环境,并没有急着做什么大动作。 这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