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来并不觉得淑文姐会就这么算了,她是在考虑,收拾一顿姚为民然后继续过下去,还是收拾一顿姚为民,然后离婚。 月娥婶子也是再三摇摆,一会儿觉得姚为民改过自新,那这事儿就翻篇,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一会儿又觉得,闺女即便离婚,也没什么。她丈夫当初去当兵,她也是一个女人把闺女拉扯大。淑文现在有工作有工资,也有积蓄,还怕养不好康康。 很快,清明到了,这个时候康康已经快两个月了。 淑文姐的父亲在打仗的时候牺牲,尸骨早找不到了。县里烈士陵园,立了他的碑,一大早,淑文姐一家就抱着康康去了烈士陵园。 沈夏来也一起去了,跟着前来祭奠的人群,献上自己扎好的花。 走到一个墓碑前,墓碑上写着‘烈士李长生之墓’。 李淑文抱着女儿:“康康,这是姥爷,我们和姥爷打个招呼。爸,我来看你了,这是我的孩子,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好好照顾妈妈,照顾康康。” 月娥婶子更是哭得泣不成声,一声一声的喊着:“长生……长生……” 沈夏来和姚为民扶着她,听着月娥婶子的声音,沈夏来也没忍住哭了起来。 回家后,淑文姐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终于,在下午五点多,姚为民准备回市里时,李淑文突然说:“姚为民,咱们离婚吧。” 沈夏来正抱着康康绕着屋子走,康康今天被抱着出去了一趟,整个人兴奋的很。回了家,也还是想出去,沈夏来只能这样抱着她,她走路的时候,怀里的康康也是有起伏的,这让康康很高兴。 听淑文姐突然这么说,沈夏来慢慢挪回里屋,让他们夫妻在外间谈话。 眼看因着她停下来,小康康撅起了嘴,沈夏来赶忙坐床上,开始摇晃手臂。 “离婚?淑文,你在说什么?” “姚为民,咱们夫妻一场,我的性格你也清楚,如果不是下定了决心,我是不会和你提离婚的。” “淑文,是不是小沈和你胡说八道了。” 说着姚为民从外间撩开门帘走进来,冲着沈夏来吼:“沈夏来,你和淑文说什么了。” 沈夏来捂住康康的耳朵:“你吼什么吼,把康康吓哭怎么办?另外,我说什么了,我只是把我所见所闻如实说了,你如果觉得我夸大,那咱们可以对质啊。” “你,你这个……” 李淑文说:“姚为民,你冲夏来发什么火,难道你能做得,我说不得?” “淑文,事情真的不是小沈说的那样,我和小刘清清白白,只是她遇到了困难,我去帮她。” 李淑文看着他:“姚为民,你知道我产期就在那几天,那你去小刘家帮忙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可能要生了。” “我,我知道,可我没想到你真的那天就生了,我本来是准备回来的bbzl,可是小刘说她家里烟囱不知怎么堵了,烧不了火,做不了饭。你,你当时在医院,有医生护士,还有妈,还有小沈……” “是啊,我有人陪着,所以你就可以不回来了。姚为民,从我怀孕到现在,你有多少次,是因为觉得我有妈,有夏来,所以心安理得的不回家,而是去发善心?” “没有,淑文,只有这一回。” “只有这一回?” 李淑文拿出一张纸:“这是我誊抄的你的出勤记录,每次你轮休,但没有回家,我就在日期上画个圆。姚为民,之前我不查你,是我信任你。有时我也知道你其实轮休了,但没回家,我只以为你是去书店看看书,去旧货店淘淘东西。” “淑文,小刘她丈夫瘫痪了,她家庭困难,我只是觉得她这种精神很可贵,能帮就帮一点。” “所以,你一有空就去照顾她,又是帮着买菜,又是帮着买肉,你们单位发的肉票蛋票粮票糖票,你舍不得吃,也没想着家里有个怀孕的老婆需要补充营养,全拿去送人了。对了,还有自行车,姚为民,你倒是大方的很啊。” “淑文,我只是……” “姚为民,你别说什么清清白白了,好,我信你们是清清白白,可那又怎么样?你是钱没花,还是时间没花?你想帮人可以,但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帮人帮的过分了。” 李淑文又拿出一张纸:“姚为民,你的工资是固定的,从我们结婚后,你一直是给家里十五,剩下自己拿着。后来你工资涨了,我也没有让你多给家里交钱,一直都是十五。你到了市里后,连发的票证,工业券也都在你手里。这是我列的单子,你有多少,这一笔一笔都算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