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走了。 这天天黑后,秉诚从地里收工回家来在堂屋头喝水休息。看看秀英正在灶房烧火做饭,江唐氏就与秉诚摆开龙门阵。江唐氏说:“秉诚呀。” 秉城说:“哎,姻伯娘。” 江唐氏说:“我这个老婆子走到你这里来,是累倒你罗。” 秉城说:“姻伯娘,你老人家是我们龙、江两家唯一的老天牌了,秀英好多回都说过希望你老人家过来一起住。你住弄个远,秀英她好不放心罗。你现在过来了就好了唦,我们就好孝敬你了。” 江唐氏说:“好倒是好,就是长此以往,还是有很多巾巾绊绊不好整。” 秉诚说:“姻伯娘,你老人家说巾巾绊绊是啥子嘛?” 江唐氏说:“秉诚呀,我老婆子要是说了啥子不中听的,你千万不要怄气哈。” 秉诚说:“怄啥子气哟。你是我们两家的老天牌,你老人家说啥子我们都会听到的,不得怄气,你放心嘛。” 江唐氏说:“那我就说了哟?你看哈,像现在弄个过起呢倒还是勉勉强强。但是,如果哪一天,我这两只眼睛一闭,两根脚杆一伸,就留下你和秀英两个在这个屋里头,那闲话就多得很了。” 秉诚说:“姻伯娘,你担心的是怕别个说闲话呀?如果是弄个的话你倒是莫去担心它。以前我也担心我和秀英像现在弄个住倒起,外头的闲话多得很。后来秀英就说你管不了别人的嘴巴,未必你还管不了各人的耳朵呀。” 江唐氏说:“啷个会不管呢?那些闲话多了,口水都是要淹死人的。” 秉诚说:“说起。从来都只有各人把各人吓死的,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哪个人是遭口水淹死的。俗话说:哪个人前不说人,哪个人后无人说。特别是我们这一方,吃饱了饭没得事情干的长舌妇多了,她们只要有那说别人空话的精神,有闲话就只管讲,有口水就就只管吐,我还就在这里等倒它来淹死我。” 江唐氏说:“话不是你弄个说的。这‘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们都是要脸面的人家,啷个能够让别人在后头吐口水呢?” 秉诚说:“姻伯娘,这可不是我们要她们在后头吐口水的哟,是她们个人要弄个做得嘛。你都来了这些天了,你是看到的,我和秀英究竟做了啥子见不得人的事情嘛?哦,孤男寡女,孤男寡女咋个了?哪家王法说过孤男寡女就不能够在一口锅里舀饭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以后男人死了堂客是不是就要去上吊,堂客死了男人是不是就要去跳河?” 江唐氏说:“倒不是说要跳河上吊的,孤男和寡女可以分开过嘛。” 秉诚说:“姻伯娘,我和秀英咋个分开过嘛?你看哈,我呢,以前一大家人的时候我就闷倒地里的活路做,我也没有学也不需要我去做屋头的事情,现在老都老了啷个弄嘛?你再说秀英嘛,她一个女人家家的未必喊她下田去做活路哇?这不更拿话给别个说吗?” 江唐氏说:“那啷个得行,我们这一方有哪个看到过堂客下田去做活路的?” 秉城说:“就是嘛。我和秀英两个她忙屋头的,我做外头的,就算是搭伙过生活嘛,你说是两家人也可以,说是一家人也要得,反正呢,他把我当大哥我把她当妹子。” “是哪个在哥呀妹的呢?”秉诚和江唐氏正说着,江秀坤突然跨进门来。 秉诚眼快,见是江秀坤进屋来就说:“大哥,你弄个金贵的脚,啷个就走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了呢?”说着,就给江秀坤让座。 江唐氏见是儿子来了,就高兴的说:“儿啦,你啷个就想起到这里来了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