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的女朋友姐姐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陈景深说:“什么女朋友姐姐。” “就是女朋友啦!” “没有。” “啊?那个哥哥明明说你有!” 陈景深敲门的手顿在半空,转过头问:“他怎么说的?” “他说……”小女孩想了想,忽然睁大眼“哦”了一声。 “他说,你已经是别人的男朋友啦!” 是吧?是这么说的吧?小女孩仰着脑袋想了半天才确定下来。 没得到回答,她低头看下去:“所以哥哥,你到底……哥哥?你怎么啦?” 陈景深这段时间一直把自己绷得很紧。他麻木地在家、学校和老小区里转,三点一线的过了很久,仿佛在做什么任务,只要日子久了,积累到某个次数,这扇门就能被他敲开。 忽然之间,那个模糊的次数好像忽然变得清晰。而他做任务的次数早已远远超过那个数字,面前这扇门依旧无声无息,岿然不动。 声控灯熄灭,楼道陷入一阵漆黑、短暂的冷寂。 陈景深终于在这一刻,接受了他找不到喻繁的事实。 他沉默地立在那,抬手挡住眼,掌心滚烫一片。 - 一个学校或是班级,很少因为某个人离开而变得不同。 少年时期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再加上高三繁重的课业,一段时间过去,高三七班大部分人都习惯了喻繁不在的日子。 只有后排那几个人,带着对喻繁不告而别的怒气,在躲在厕所抽烟的时候大声咒骂。 也在聚会喝酒的时候发誓,不管喻繁还会不会回来,他们从此都是陌生人,绝不跟他多说一句话。 后来他们被沉重的高考气氛压着一步步向前,煎熬又笨拙地尝试着多学一点,渐渐不再提起这个人。 只是喻繁的课桌从始至终都摆在那里,连同他旁边那张一样。每次考试时王潞安会自觉多搬两张桌椅,考完后再默默搬回来。 微信里那个小小讨论组沉寂了一段时间,又开始活跃。对话里少了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退群了,另一个是不说话。 王潞安曾开玩笑说觉得陈景深根本没来过他们班,喻繁退学后这种感觉就更重了。 明明还在一个学校、一个微信群里,他们却很少再和陈景深碰面或说话,周一的主席台也没再出现过他的身影,只知道他次次考试依然是第一。 就连得知陈景深保送江城大学的消息,大家都只是私底下夸几句牛逼,到了群里只字不提。 偶尔在教学楼打个照面,大家都觉得他好像变了,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变了。 不过想来也正常。 在这枯燥又烦闷的高三生涯,连章娴静都不再染发,懒得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指甲,成天拖着疲惫的脸趴在课桌上背课文。 冬去春来,王潞安和左宽还成立了一个跨班学习小组,谁考得比较好谁当一个月的爸爸。两人交错着给对方当儿子,父子反目的桥段上演了一回又一回。 一直到高三最后的尾声,拍毕业照这天,又是一年热夏。 章娴静前一晚往各个群里转载了很多关于毕业的老土规矩,什么在校服上写名字、用第二颗纽扣给喜欢的人告白、撕书……在班级群里隐忍多年的庄访琴终于出来冒泡,说谁敢撕书,她就把谁撕了。 说是这么说,但法不责众。第二天大家依旧在漫天纸屑中拍完了属于他们的毕业照,高三七班最后一排的右边,王潞安特地空出了身边的位置,是属于他和他兄弟的浪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