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男子火热的手掌往后一扯,躲过了险些让她受辱的一刀。 裴明昭目光冷凝,将穆公子扯进怀中,都不屑祭出承影剑对付眼前恶心的烂人,两指夹住迎来的刀锋轻轻一弹,独眼海寇便眼睁睁瞧见他手中的宽刀不听使唤,直直朝着自己的脑门砍来。 火光电闪之间,一枚匕首打在宽刀上,虽然打歪了刀锋,但依旧止不住刀刃反弹的力度,瞬间削下了独眼海寇的一只耳朵。 裴明昭将惊魂未定的穆清灵护在身后,抬眸看向站在船杆上眉眼清秀的男子的,淡淡道:“你便是楚家传人?” 立在船杆上的男子正是刚刚掷出飞镖救下独眼海寇之人。 他剑眉微蹙,似是没料到对方一下就猜中自己的身份,迟疑片刻后答道:“不错,在下楚邪,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裴明昭负手而立,展露出大梁王爷该有的威仪,淡淡道:“区区一个海寇,还不配知道本王的姓名。” 话落,他摆摆手,那些早就按捺不住的亲卫们如猛虎下山一般,冲过去将还没醒过神的海寇三下两下按在甲板上。 站在船杆上的男子并没有逃,反倒是轻身跃下,落地无声。 他走到裴明昭身前抱拳行礼,坦然一笑道:“原来是镇南王,楚邪久仰王爷大名,在此给王爷见礼。” 穆清灵在二人说话的功夫,偷偷从镇南王身后探出头来打量传说中的楚家后人。 男子浓眉大眼,丰神俊朗,身材颀长,古铜色肌肤在阳光下闪着金色光泽,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 即便手下人马已被王爷的亲卫制伏,楚邪也不见惊慌,反倒是爽朗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双眸更是炯炯有神。 瞧见穆清灵好奇打量自己,楚邪对她略略弯身,歉然道:“李独龙行事莽撞,对穆少爷动手动脚,如今丢了只耳朵,也算是给穆少爷赔礼了。” 穆清灵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原来他叫李独龙,如今此人只剩了一只耳朵,这名字倒也名副其实了。” 楚邪哑然失笑,他本以为穆少爷会仗着镇南王撑腰,对自己讥讽一番,没想到少年倒是风趣,拿着李独龙的名字开起了玩笑。 “我们铁鲨帮平日中以打渔为生,只是入冬前岛上余粮不多,迫于生计,不得已打劫路过的商船。不过楚某向来是拿钱办事,从不伤人性命,得了商船的银子,也会护送船队至东海,免让他们遭受海王帮的迫害。” 听到楚邪诚恳的解释,穆清灵点点头。 方才登上穆家商船的海寇,虽然看似凶神恶煞地挥舞着刀枪,但确实没有要伤人性命的意图,就连李独龙方才那刀,也是想划破她的衣衫羞辱一二。 裴明昭冷眼旁观将他视若空气,聊得热络的二人,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 穆家公子喜新厌旧的速度略快了一些,方才他还在对吴影赞不绝口,转身见了楚邪后又眉飞色舞与其主动攀谈起来。 心底存着几分不喜,裴明昭沉下脸,冷冷道: “楚当家打着劫富济贫的幌子,实则干着敲诈勒索的营生,江洋大盗愣是被你说成绿林好汉,扪心自问被你打劫的货船主人,又有几个是心甘情愿掏银子让你护送。” 听闻此言,楚邪浓眉微蹙,他转头看了一眼被捆绑结实,垂头丧气的手下们,轻轻叹了口气,复又对镇南王抱拳: “盗亦有道,我楚邪对天起誓,铁鲨帮从未做行过杀人越货的勾当,口中如有半分谎言,定会葬身鱼腹!” 他语气稍软,又道:“王爷,岛上的妇孺还等着我们带回过冬的粮食,若是您将我们一行人都抓走了,岛上的百余名妇孺决计熬不过这个冬日。楚某恳求王爷高抬贵手,只擒我一人回去复命,放走其余的弟兄们。” 李独龙捂着汩汩淌学的耳朵,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他冲着穆清灵的方向磕头如捣蒜,口中忙不迭道: “都怪我狗眼不识泰山,得罪镇南王和穆少爷,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砍,还望两位贵人看在我以命相抵的份上,放过大当家和兄弟们!” 说完,李独龙硬着脖子朝吴影手中的刀猛地撞过去,吴影虽然及时提刀闪躲,怎奈李独龙寻死的意念过于强烈,当下血溅三尺! 事态陡转直下,穆清灵蹙眉看向倒在甲板上抽搐的李独龙,感叹此人虽然混账,却是一心护主,也算是个铁血汉子。 裴照明瞧都没瞧甲板上还剩一口气的血葫芦,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摩擦着掌中螭吻玉佩,口中淡淡道: “好一句盗亦有道,楚家老祖在天有灵,倘若得知他的后世子孙学起郑家人强买强卖的那一套,不知会作何感想?” “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