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自称姓孔的嬷嬷穿了一套宝蓝色十祥锦妆花褙子,一看身上面料的光泽便知此人在宫内地位不低,只是孔嬷嬷脸上不苟言笑,脸上似刷了一层浆糊似的紧绷,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另一位嬷嬷姓慈,慈嬷嬷人如其名,慈眉善目,唇角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听李管事提前从宫内打探到的消息,孔嬷嬷是皇后身边伺候多年的嬷嬷,而慈嬷嬷则是太后身边的老人。 同时得后宫两位女主人身边伺候的嬷嬷教导礼仪,看来她这位新王妃还颇受注目。 两位嬷嬷在见过穆清灵后,先是不卑不亢与她行过礼。然后孔嬷嬷便挑着细眉道: “奴才得了皇后叮嘱,知道王妃是第一次入宫,宫内规矩繁琐,一日之内让王妃全部学会恐会有些吃力,咱们还是从小宫女都会的拜见礼仪开始学。” 说完,也不等穆清灵答话,孔嬷嬷便如老僧念经一般讲了长长一大串规矩,其中还夹杂了不少生僻用词,平日里连听都没听过。 可孔嬷嬷并没有要详细解释的意思。只是冷眼瞥向穆清灵,绷着脸道:“还请王妃重复老奴方才说的拜见各个嫔妃礼仪。” 穆清灵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明亮似的,这位孔嬷嬷,怕是皇后今日派下来,要给她点苦头尝尝,好为她的宝贝女儿凤阳公主出一口恶气。 镇南王在两位嬷嬷来之前,一早就去兵部归还兵符,听说兵部尚书还特意设下宴席,要为王爷接风洗尘。估摸没有半日,镇南王是回不来王府。 想来皇后觉得她这种商贾出身的女子眼界狭隘,今日被孔嬷嬷一番言辞厉语吓唬,明日入宫时就更会胆怯不安,从而畏首畏尾惹人?笑话。 不过面对孔嬷嬷这种有备而来,刻意存心刁难的人来说,穆清灵自有一套法子应对。 她微微一笑:“孔嬷嬷讲了这么一大长串,怕是累了,紫菱,快去为两位嬷嬷倒上两盏君山银针润润嗓子。” 说完,她瞥了眼从始至终立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慈嬷嬷。 等到紫菱泡好了茶,穆清灵接过一盏,顺势递给离她较近的慈嬷嬷,笑着问:“不知慈嬷嬷还有什么要补充?” 慈嬷嬷接过王妃亲手送来的香茶,也不好意思继续装聋作哑,于是温声笑道:“孔嬷嬷讲得细致,王妃怕是一时难以全部记下,老奴不妨再为王妃讲一遍。” 说完,慈嬷嬷细细为穆清灵讲了一遍。 慈嬷嬷语速较慢,又在生僻词上加以解释,将孔嬷嬷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次。 穆清灵年幼便随父进出商铺,与寻常商贾人家的孩子相比,更是早早就摸上了算盘,面对穆家繁冗又枯燥的流水账,她打小就摸索出自己的速记之法。 所以在慈嬷嬷重新讲过一次后,她支起耳朵认真聆听,在内心默想片刻后,冲两位嬷嬷莞尔一笑,随后几乎是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两位嬷嬷不由暗暗心惊! 尤其是正准备在穆清灵身上挑错的孔嬷嬷。 她在出宫前听皇后话中意思,镇南王新娶的王妃出身低贱,见识短浅,让她不必对此女留下脸面。 今日初见时,她虽对王妃惊为天人的美貌感到吃惊,但在心底却更笃定这位王妃定是个草包美人。 孔嬷嬷皱起眉头,狐疑问道:“这些礼仪,可是王爷提前告知过王妃?” 穆清灵淡淡一笑:“王爷公务繁忙,自然不曾与我提过,只是我自幼帮兄长梳理账本,记忆力比常人略好一些。” 这那里是略好一些,简直是耳闻不忘啊!都他娘的能去考文状元了。 孔嬷嬷当即沉下脸色,看来在复述宫规这项,她是挑不出这位文曲星转世的王妃错处。 既然如此,那便从仪态上找茬儿! 她本以为镇南王妃出身不高,平生从未参加过皇亲贵胄举办的宴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