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倾淮拥着阿矜,一只手捻着她浸在水里的发,凑近她的耳边,吻了吻她耳垂上的小痣,低声问道:“喜欢朕,很难吗?” 阿矜喉咙一哽,陆倾淮的语气,很温柔,甚至还带着几分委屈,跟方才淡漠严肃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的思绪,有些乱了,陆倾淮他到底有多喜欢她,她不知晓。可她知道,陆倾淮对她,算是宽纵的了。 阿矜这会儿可不敢乱回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乖巧地敛着眉。 陆倾淮似是知道阿矜不会应声,或者,压根就没有要她的回应,继续把玩着她的发。 沐浴完,阿矜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舒服了许多,心也跟着定了一些。随着陆倾淮一同出去,刚踏出门,正好一阵寒风吹过,阿矜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雪还未停,看着甚至比方才还大。 “怀远呢?”陆倾淮随意地开口问道。 唐祝躬身应道:“顾侍卫在寺前,已着人传了文武百官过去,这会儿,估摸着已经快行bbzl刑了。” 阿矜听见行刑两个字,眉心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陆倾淮抬步往外走,阿矜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伞撑开,看了一眼唐祝。 唐祝安抚性地冲她使了一个眼色,跟在他们身后。 陆倾淮走的方向,不是厢房,而是寺庙,看样子极大可能是要过去观刑。现下时辰已经不早了,方才寺庙里血肉模糊的场景还在脑海里未散去,这下,又要去观刑,真真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平白无故的要遭这些。想到这,阿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远远地就看见寺前火光通明,高大的银杏树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文武百官原就是跟着一块过来祈福的,要传召他们很容易。还依稀能听见几声狗叫,越是靠近,狗叫声越响,血腥味也越重。 “皇上驾到。”唐祝大声通传道。 “微臣,见过陛下。”百官请安,声音听着,倒满是敬意。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起身吧。”陆倾淮懒懒地应声,走到廊下的太师椅上坐下。 顾怀远站在下头,身上还穿着甲胄,甲胄上满是干涸的血迹,看着甚是瘆人。崔风遥穿着一身绯红色的官服站在顾怀远的右手边,红色鲜亮,阿矜一眼就看见了,依旧一脸淡然的样子,仿佛事不关己。 崔风遥的旁边,站着厉君越和岳晋阳几个朝中重臣,他们的神色,看着都有些严肃凝重。不过也是,朝中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人人自危也是应当的。 文武百官的中间,那几个被生擒的死卫被侍卫死死地扣着,边上是堆积如山的尸身,几个大长凳,廷杖用的那种。还有好几个大铁笼,铁笼里关着一群半人高的躁动不安在疯叫的狗,看着很是吓人,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弄来的。 阿矜看见堆积如山的尸身,有些想吐,刚想收回目光,就对上了一个玩味的目光。厉式开的眼里,并没有半分害怕,反而是一副看戏的姿态。那个目光,一下就让阿矜想到了陆倾淮,之前她也在陆倾淮的眼里,看过一模一样的。阿矜看得脊背一凉,忙偏过头躲避。 厉式开似乎也注意到了,多看了一眼阿矜,接着又看向陆倾淮。 陆倾淮坐着在太师椅上,身上披着银狐大氅,里头穿着一件玄色白龙纹缎常服,慵懒的姿态,看着十分贵气。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看着铁笼里疯叫的狗,开口道:“行刑吧。” “是。”顾怀远应声,看向候在一旁的侍卫。 侍卫拖着被生擒的死卫过去,那几个死卫用力地挣扎着,但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被按在大长凳上,手脚都用麻绳捆好。挣扎了一会儿许是知道了挣扎无用,躺到大长凳上之后就渐渐安静下来了。 桑皮纸覆到死卫的脸上,明明有那么多人站在旁边瞧着,可周遭除了一些风雪吹过火把的猎猎声和狗的疯叫之外,便没了其他的声音。 侍卫开始喷水,桑皮bbzl纸渐渐开始湿润,那些死卫的手脚开始动起来,大抵是真的透不过气来,他们的手,本能地要伸过去扯脸上的桑皮纸。但奈何,手被麻绳捆着,阿矜看见,没一会儿,绑着他们的麻绳上,便沾满了血迹。喉咙里的呜咽声,凄厉绝望,还夹杂着好几声犬吠。 阿矜看着,自己的嘴巴仿佛也被什么东西封住一般,有些呼吸不过来。 看得愣了,有些心惊,一时竟忘了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