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太君后的决定,萧染没有阻拦。按理说没了吕家人没了吕青庭,太君后应该把心思补偿在萧染身上才是。 其实不然,年幼时萧染没得到的东西,如今已经无需刻意弥补了。她已成人,这些缺失的东西,没拥有过就是没拥有过,她现在也不需要了。 按着太君后的性子,他心里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可能只是因为痛失吕青庭,再加上吕家出事,内心被打击过重,觉得累了,想出宫休息休息罢了。 吕墨的事情终于落下帷幕,马春得知他死了后,才朝萧染递出辞呈,说自己出来多年,想回老家看看。 “品大员听起来格外威风,其实背地里累的很。”马春笑着说道:“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有能力,如今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与其这般煎熬,还不如一身轻松回老家教书呢,好歹我当年也是一步步考上来的。” 萧染问她,“突然决定辞官,可是因为马乐?” 马春脸上的笑意凝固,最终慢慢消散,低头沉默不语。 萧染懂了,抬拿起玉玺,盖在马春的辞呈上,准了。 马春从御书房出去后,青衣跟过来,含笑说道:“马大人替皇上解决了一件心事,皇上送马大人一个惊喜。” “惊喜?”马春疑惑的看向青衣身后,没看到任何东西。 青衣笑,暗示道:“马春大人出京的时候,不妨在送别的十里长亭处停留片刻,您的惊喜就在那儿呢。” 宫里人说话总是让人听不懂。马春稀里糊涂的回了家,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对于回老家这事,是他们一家人都同意的。马乐没了,京城于他们而言,只有痛苦的回忆,还不如换个地方呢。 东西收拾的再快,也用了一两日,马春着小厮驾车出京。出城十里远的地方有个送别的亭子,因此被称为十里长亭。 马春本来都快把这事忘掉了,多亏马主君叹息着说了一句,“在京多年,如今出京都没人来送你我,这些人当真势力的很。” 得势时门槛都能踩平,如今辞官回家,却又无人问津了。 马春猛的想起来青衣的话,拍着夫郎的说,“皇上说在长亭处给我一个惊喜呢。” “当真?”马主君愣了一下,有些惊喜,掀开身侧的马车窗帘说道:“莫不是皇上亲自来送咱们了。” “……”马春默默的看了夫郎一眼,心想他若是带点脑子都不会说这话。皇上是何等人物,她又算什么,除非她能带兵一举平了邻国大齐,否则皇上怎会出宫送她。 这种话马春只能自己想想,不敢当着夫 郎的面说他没脑子。 马春让小厮在长亭处停车,夫妻两人彼此搀扶从车里下来,马笑笑跟在他们身后。一家口站在马车旁往四周看,寻找青衣嘴里那个所谓的惊喜。 长亭处送别的人并不多,因此马主君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那个身形熟悉的人,心里隐约有种不敢相信的预感,眼睛直直的看向那个头戴纱笠的人。 这人身段个头,都跟他乐儿一模一样! “妻、妻主,你看那人像谁?”马主君握紧马春的,指着那人问她。 马春愣在原地,不敢相信,“那是、那是乐儿?” “哥哥!”马笑笑已经朝那人跑了过去。马春有心想拦,伸到半截却迟迟开不了口,其实从私心里,她更希望那人是马乐。 瞧着马笑笑朝自己扑过来,马乐弯腰一把抱住她。 马笑笑一直被教导有泪不轻弹,可现在却忍不住哭出来,紧紧的搂着马乐的脖子,哽咽着说道:“我就知道是哥哥。” 马春同马主君眼睛早已湿润,眼眶里蓄满泪水却不敢用去擦,生怕眼前朝自己走来的马乐是一家人的幻想,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娘,爹。”马乐将遮挡在脸上的纱布揭开,声音哽咽,将二老挨个叫了一遍。 “我儿,真是我儿。”马主君反复摸着马乐温热的脸蛋,朝马春说:“我儿还是活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