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竟觉得格外讽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阿姐萧染将他捧在心里疼, 而自己嫡亲血脉的同母异父的姐姐却想要他的命。 在皇家提感情,当真是幼稚。 李夫郎伸将楚子栎的拉过来,温柔的摩挲他的背, 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看向妻主。 楚子栎倒是看的开,按着五皇女楚子莘的性子推测她的行为,“五皇姐定是觉得我身为大楚皇子,被灭国仇人‘捉住’时便该以死明志,不应屈于大萧,更不该谄媚大萧皇帝苟活于世。” 李里沉默片刻,叹息似的说道:“五皇女的确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她凭什么这么做。”楚子栎目光平静的反问,“大楚给了我什么?是皇子尊贵的身份,还是身为殿下养尊处优的条件?我在楚国鼎盛时过的日子,还不如我成为一个亡国奴过的日子好。” 李夫郎两将楚子栎的紧紧包裹在掌心里,心疼的说道:“好孩子,苦了你了。” “楚国为何会一步步走到亡国,难道只是因为我爹救了萧染吗?”楚子栎看向李里,“您该知道的,楚国会亡不过是迟早的事儿,这是大势所趋,并非当时杀了一个年少的萧染就能解决的问题。” “既然如此,五皇姐凭什么要恨我?她应该去恨母皇才是,只是因为我流有楚国皇室血脉,我就不能活吗?”楚子栎抿唇,看向李里,声音放轻,“我只是想活着而已,我做错了吗。” 楚国尚在时没能给他皇子的待遇,不承认他爹君后的身份,那为何楚国灭亡后却要他承担皇子的责任,要他以身殉国? 楚子栎一番话将李里问的哑口无言。 李里搭在膝盖上的动了动,缓解氛围似的将话题岔开,“她们都说你痴傻,你瞧瞧这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的话,哪里有半分傻皇子的样子,这若是被大萧皇帝知道,岂不是要惊讶死。” 楚子栎鼓起脸颊,垂眸嘟囔道:“我就是傻,傻在投身帝王家。” 李里叹息一声,抬眸看向楚子栎,“殿下你既然知道帝王家不容易,那又为何非要从寒凝殿里出来呢。就平平静静的过一生不好吗,总比像现在这般卷入是非,站在风口浪尖上要安全的多。” 对于妻主的话,李夫郎倒是有些不赞同,“小皇子有自己的选择,你不能将尚且处于大好年华里的他埋在废墟里,不能将他活活捂死在深宫。” 李夫郎抬摸着楚子栎细腻光滑的脸蛋,语气肯定的说道:“旁的不说,只说一点,大萧皇帝待小皇子定然极好。” “那也是另有所图。”李里对于夫郎对萧染的夸奖表示嗤之以鼻,“大萧皇帝定然能猜到殿下的本事,怕是想利用她。她野心勃勃,迟早会对大齐开战,不信你看,她定然会找殿下占卜战事。” 李里看着楚子栎,如同苦口婆心怕孩子受骗的长辈一样,“你忘了你父亲的下场了吗?帝王家,最廉价的莫过于感情,您从小在宫里长大,这点应该最是深有体会。” “我知道,我都知道。”楚子栎声音从高到底,“这些我心里都清楚。” “你是聪明,可你年纪还小阅历太少,容易被一些事情眯了眼睛。”李里说道:“我同宫里宫外的诸位,在君后去世后一起将您平安保到现在,不是为了让你跳火坑的。” 楚子栎抿了下唇,声音明显是有些不高兴了,“要杀我的是我亲姐姐,不是萧染。” 李夫郎听出来楚子栎是在维护萧染,不由抬拍了下妻主的腿,示意她别说了。 “我这次过来就是想问问您,楚子莘在哪儿,我为何找不到她。”楚子栎眼睛直视李里,“您定然是知道的,您可莫要骗我。” 楚子莘刺杀楚子栎的事情定然没敢告诉李里,但当初灭国时她金蝉脱壳从宫里出去,肯然是求助了李相。 如若楚子莘抱着复国之心,那她肯定是不会放弃联系李里的,说不定楚子莘还会说服李里让她帮自己在京走动,以便游说楚国旧臣, 从而能够为她所用。 李里皱眉,目光直视楚子栎,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道,“殿下这是要帮大萧皇帝?” 楚子栎嘴巴张张合合,想矢口否认,却又说不出违心的话。他咬唇,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只是想活着。” 屋里的气氛因为楚子栎的话沉默下来,李夫郎开口缓解气氛,“小皇子长大了,咱们对君后的承诺也算实现了。妻主,接下来的路让孩子自己去走。” 李夫郎搭在李里腿上,轻轻拍了拍,“他有自己的主意,放让他去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