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伶从陈一瑾的院落去到书房没费多少功夫,摆设都和上次她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自知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今晚要是与陈一瑾见到那姜家小姐,姜家人十有八九会捅穿她与尹禹巳的事,玉伶完全想象不出陈一瑾会用何种态度对待她。 而且江雍还用提讯室来提醒过她,陈一乘就是要抓她再来书房的这一次。 与其面对失控的陈一瑾,玉伶甚至更愿意面对提讯室的各种冰冷的刑罚或审问。 没有下次机会了。 玉伶别开从头发里取下的黑色发夹,扭动转开了大桌下方书柜的锁。 她已经明白今天当真是请君入瓮,将计就计—— 一层一层的柜子里早就分类放好了各类各式的文件。 玉伶凭着那张烂熟于心的政令拓印,很快找到了江雍要的那张尚未公布的升迁调职令。 细细看过一遍,再原物放回。 用脚凳在书架高处取下陈一瑾曾给她看过的相册,拿相机照了许多照片。 然后走出书房的门。 任由几名士兵箝住自己,收走了自己的手包。 他们简单搜身报明没有私藏枪械,把她的手包递给了一个被唤为“许参谋”的人。 玉伶用尽全力挣扎,脸上不知道是流出的冷汗还是自己的眼泪,颤声嚷道:“放开我!” 押解玉伶的士兵更是用力,将她的手压制于身后,身体都快跪伏在了地上。 玉伶顺势趁着夜色把手心里已经掰弯的黑色小发夹抛滚到花坛后面,似是认命一般不再哭喊。 许参谋的注意力全在她的手包里,取出她的相机后,冷面命令道:“押走。” …… 陈一瑾方才的厉声威胁是真的把姜嫣吓到了。 什么叫“让她做一回婊子”? 家里面的那些庶母顶天了使一些不入流的龌龊手段,暗讽却不敢明嘲。 眼泪瞬间“啪嗒啪嗒”地掉在桌面上,姜嫣一个十几岁被哄着宠着长大的小姑娘何曾受过这种明晃晃的委屈与侮辱。 陈一瑾和门口的两个兵起了争执,他们拦他不住,又赶过来几人,眼瞧着陈一瑾已经不是气急败坏了…… 简直是在发疯。 模糊视野的眼泪装着门口乱作一团的境况,姜嫣开始有些莫名害怕陈一瑾。 直到争执忽而停了下来。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暗了,来人走进这会客室才让姜嫣看清楚,心神无主的她大哭唤道:“御之大哥——” 陈一乘身着训练时才会穿的深绿短袖汗衫,臂膀的肌肉紧实精壮;下着长裤,脚蹬作战黑色长靴,海训期间人人都穿这么一套。 但他不笑时的厉威与肃严会叫人一眼看出来他的资历与压服人的魄力。 陈一瑾跟在陈一乘身后,耸肩整理着在刚才的争执里弄皱的衬衫,手里扔攥着姜嫣带过来的那几张照片,看向她的视线仿若刀光,好似要靠这眼神来杀人。 陈一乘对姜嫣说道:“姜小姐,今日是我们轻怠了。” 陈一瑾听姜嫣一直哭哭啼啼心里就烦得要命,插嘴道:“怠慢?她说闲话编排人姜立荣怎么不管管?他不管当然是轮到我这种外人来管。” 姜嫣不敢把视线放在陈一瑾身上,看向陈一乘,转而对他委屈泣道:“御之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舒舒姐为了那位小姐的事把我叫去尹家好几回,次次都是因为姐夫在她那里不回家……” 眼见着陈一瑾要出声再说什么,陈一乘用手势让他不要再插话。 没有什么变化的平静表情根本看不出来他此时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陈一乘似乎也对姜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