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乘用手轻拍了一下他身前的桌面,对玉伶说道:“过来。” 短短的两个字品不出什么情绪,是他一贯说话时干脆利落的腔调。 玉伶当然听话地起身,乖乖走过去。 只不过堪堪走出几步,又折回来拿了那本她不爱看的话本子抱在胸前,像是拿了个挡箭牌。 陈一乘现下面上毫无笑意,玉伶方才嘴快说了那些轻浮的话,他现在的态度才让玉伶意识到他可能不爱听。 不然为何刚才在院子里的时候他就又变了脸呢? 玉伶站在桌子的角边,不敢走到他的跟前。 只听得陈一乘像是先生在考问上课根本没听的学生一样,问她:“刚才读的什么?” 玉伶胡掰:“读了虞姬剑舞折柳腰,甘为霸王身向死。” 陈一乘伸手抓住玉伶抱在胸前的书,抢了去随意翻了翻,再扔回给她,说道:“翻开,唱几句来听听?” 他定是没有找到,知道她在这里瞎说歪扯。 玉伶吐了吐舌头认输。 他现在许是无聊到想要认认真真抓她的小辫子。 可她又不是个说戏的粉头,既记不住词曲也不会唱花腔。 见玉伶不说话,只摆出这耍赖的调皮把式来糊弄他,女儿家这些难得的洒脱要是被他管没了又是他的迂腐,陈一乘叹了句:“今晚是不是坐在那台阶上喝西北风喝多了?胆子大到人都在飘了?” 玉伶听了只想笑,但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陈一乘也不是真的在讽她训她,话里只有他无奈的放任。 不过她既扰了他看书写字,当然也是有备了些能哄他开心的后招,委屈哼道:“是玉伶的不好,不懂事……您可要宽待些。” “玉伶虽比不得那虞妙弋倾城善舞,但还是能柔腰走个几步,反弹琵琶给您添个趣。” 她说完又自觉不妥。 一提起琵琶便想起那把何小姐留在陈家家宅里的黄梨木琵琶,可能这是陈一乘的伤心事。 她自知现下在陈一乘面前说话是愈发肆无忌惮地不过脑子了。 玉伶懊悔时移开视线,只用余光瞟他的表情。 似是没什么变化。 甚至他还伸手拉她,把毫无防备的玉伶一把拉到身前,她踉跄一步直接歪坐在了他的腿上。 陈一乘的手顺势环到玉伶的腰间,垂首时话语的温度吹过她的脖颈和耳廓,说道:“回去后找人给你做几身衣服,再好好给我跳一回。” 他的音色粗砺,压低后的轻语让她的身体窜过一阵麻意,又像是撩拨似的微痒。 玉伶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她这急速跳动的心,心猿意马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那……下回再跳的话,这回要做什么?” 她回过神来又开始在心里啐骂自己傻。 他都说了要看书要写字,她这不是没话找话吗? “……乖乖为何又在脸红?” 陈一乘似是把注意力全放在玉伶的别扭劲上了,没留心她在说什么,只吻落至她的发顶,收手将她圈紧。 玉伶现在正跨坐在他的腿上,臀部顶蹭到什么物什已经不言而喻。 脸变得更烫了。 似是热到胸闷气喘,玉伶立刻下意识地偏头避过他想下移至她脖颈处的吻,连声掩饰说道:“陈叔叔,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可移开视线的她看到的也只是墙面上的两人交迭重合的影子。 玉伶的下颌被他强行摆正,一眼沉入他的视线里,仿佛再也跑不掉也逃不了了。 他道:“看着我,好好说。” 陈一乘可能是记了她的什么仇,好似要靠这眼神来警告她不要再瞎扯胡掰,她得说一个让他信得过又喜欢听的,不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