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对座前的陈家司机说道:“这位先生,劳烦您就送到这里就好。” 开门下车,对方为她撑伞送至车前,然后替她打开后座的车门。 玉伶直直迎上谢沛的视线。 也闻到了车上熟悉的香烟味道。 浓眉隼眼的他目光一向凶恶,旦看便知不好招惹。 可不知为何,她在这个能模糊一切的大雨里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倏忽觉得再怎么狠厉的他也有些可亲。 她好似一只早晨被人抛弃至路边的家养小猫,不识路裹了一身泥水,又挑食饿了整整一天,于黑夜将至后悔时,突然有一人愿意把惨兮兮又脏乎乎的她重新领回另一个暖和却又陌生的家。 他说过她好看。 他说了在等她。 不管她想不想要,没有选择,怎样都好。 玉伶脆生生唤他: “沛爷。” 谢沛朝她勾手,示意她上来。 玉伶看见谢沛的司机仍没有上车,而是走去同那陈家的司机有些许交流。 坐在谢沛身边的玉伶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他:“……沛爷要把那人灭口吗?” 陈一乘让这陈家的司机孤身送她出来,现下碰见了谢沛,许是活不了了。 玉伶只多嘴这样问了一句,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 哪想谢沛覆上她的手,把她拉近,让她靠坐在他身边,说道:“今天高兴,让他跟着走一趟就放了他。” 大抵是太久没见谢沛,印象中只有他那直来直去又连脏带秽的嘲讽,似是从来没听过他这般把声音放轻的柔语。 玉伶从营地出来一直绷紧到现在的心忽而放松。 好似有了什么莫须有的安慰,眼睛再次湿润。 她慌忙掩饰,又问:“那……玉伶什么时候可以见雍爷?” 谢沛的手揽过玉伶的肩,抱她在怀里。 仍是这副让她感到安心的温柔声气,却讽她道:“老子今天专门来接你,等你也等了许多天,你惯没点良心就只惦记着江哥?” 玉伶已经遮掩不住自己抽噎,他这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作风像是勾出了她的什么伤心难过事,泪就和天上这连绵不断的雨似的,成珠成串地流。 许是现在又有了这么一个人愿意纵容她,所以她就不管不顾地继续放肆了。 玉伶把头埋在谢沛胸前,搭搭地哭泣,抽抽地耸肩,就是不吭声。 叫人看着真是可怜。 谢沛抱着玉伶的手在收紧,用他那沙沙沉沉的嗓音哄她道:“好了,莫哭了,哭得好像是我打了你似的,知道你委屈……” “等会儿我去接个人,空了晚上说给我听,好不好?” 在冷冷的雨天里,似乎只有谢沛的怀抱暖暖融融。 他的声音同样有着力量感,明明是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叫玉伶听着好像是从他胸膛里的那颗心里传来的。 谢沛应是不擅长这样费心来哄一个女人,软话只说了方才的那么几句又道:“陈一乘让你穿的什么破烂玩意儿。” “当真丑得要命。” 海训的服制其实也没那么难看,就是颜色绿得黑得发暗,耐脏耐污,且穿的是裤子靴子,显得人是英气了些,可能谢沛不喜欢她穿这样穿。 “伶子穿裙子才好看,回锦锡了我让人给你做个几十条,一个月换穿不重样,如何?” 玉伶开始想象凶巴巴的谢沛会给她买什么样的旗袍洋裙,会不会大红大紫到完全穿不出门,如此想入神了便住了眼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