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他之前说过的: “去陈一乘那里是伶伶自己的意愿,但陈一乘为了甄诗纨的事情也的确提过要我们把伶伶送给他。” “至于念书……女孩子多晓得一些事情终归不是坏事。” 谢沛冷哼一声:“江哥现在才想起来当好人?” “还是怕她跟了我是蹦火坑还是吃苦头,赶着帮她跑?” “……当初算计伶伶,算得精的,你可是独一个。” “我会把她逮回来,她得亲自来和我说。” 谢沛最后一句的语气已经非常疏离且笃定了。 “阿沛,莫要冲动。” “眼下陈一乘已经开始在找我们的麻烦,也得顾着军统那边的计划。” 谢沛挑眉看向江雍,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 “江哥,那可是你的事。” …… 这几日的玉伶一直待在陈家,陈一乘让她搬去了他的院子与他同住。 陈一乘的日程依然和在渠县那会儿差不多,早出晚归,午时会在军部和那些军官一起用饭,晚上有应酬,偶尔回家同她一起吃饭。 说是搬家,但她也就只带了她这个人,什么都没从家里拿。 陈一乘应是不想她出门。 醉酒过后的第二日她便提过想先回家一趟,可他不许不让。 不过玉伶也知自己理亏,她本是想同江雍说一声。 许是陈一乘看出来她别有目的,不仅听了不大高兴老半天,哄了些时候总算把他的倔脾气哄好了,还反复告诫她说不能再去见江雍。 不让她出门,江雍等不到她,那约好的事肯定就算是作罢了。 陈一乘估计想着她待在家也是无趣得紧,早上会找来一个女校的老师给她讲私课,还是讲故事那般同她讲典故诗文,玉伶听来有趣,更像是聊天;下午却找来一个数理老师,她的道理能演算出来洋洋洒洒的一整张纸,符号数字排出一长溜,可她写那么多,一个道题也只有一个短短的答案。 玉伶经常算不明白,她没那个学前底子,老师觉得她应该懂的却整不明白,常常为了写个答案半蒙半猜。 她觉得她是把老师气得头都大了。 这天下午,玉伶和那个数理老师大吵一架。 那老师逐步接受了玉伶什么都不会只会买菜算术的事实,开始教她初级数学。 说到这么一题: “一绳叁揩之测井余两尺,四揩之测井不足叁尺,求绳长与井深。” 吵起来的起因便是老师问玉伶为何不懂等式,语气急了冲了就直问她: “你今年多大了?不问不懂不知,还是个奶娃娃不成?!” 玉伶也烦,这老师心高气傲嫌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又不教她等式,她如何晓得她要问什么懂什么知什么? 于是没顾那么多,气上了头站起来连声说: “你这条绳子说好叁揩之长余两尺,量了一回,绳子又在自个儿手里,何故不知多长?!何故还要像个傻子一样再去量?!” “我今年虚岁一十七,真真是劳烦老师来顾我这个拿一条不知道多长的绳子去量一回井的奶娃娃了!” 最后吵得不可开交。 老师直在翻白眼,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气她不得。 而玉伶只差掀了桌子,跑回房间里躲着去了,喊她根本就不出来。 下人们一听这鸡飞狗跳的动静…… 只好打电话叫陈一乘。 --------------- 题目抄自民国年间一所学校的毕业数学考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