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他经常说她在耍一些无用又做作的把戏,他早就看穿了,骗不过他去的。 “囡囡,跟我回去。” 谢沛终究还是先开了口,大雨中的他对她仿佛没有那么强势了,是平时哄着她的口吻。 大抵他并没有自信到玉伶一定会像之前那个在渠县的雨天一样,离了陈一乘的她会哭着撞进他的怀里,只给他看她的万般委屈。 陈一乘侧前一步,在玉伶还未回答的时候便挡住了她的半个身体。 玉伶张口闭口,本是她提出来的要求却又现来犹豫徘徊,最后狠了心,回道: “不了。” “陈军长于我有恩情,又为我赎了身,玉伶当是跟着他,服侍他一辈子的。” 玉伶只敢低着头说闷话,这时却听见陈一乘拔枪上膛的声音,吓了一跳才发现是谢沛朝他们走了两步。 “他妈的陈一乘你铐着她逼她说这种屁话算什么本事?!” 不知为何,玉伶听得谢沛的这一声吼,抬眼看他的时候竟有了满眼泪水。 余光却也见得陈一乘冷到不能再冷的面色。 可陈一乘突然扯住玉伶的手臂,拉着她,将她往前推了一步。 她不相信他是吃下了谢沛的激将法。 玉伶疑惑地看向陈一乘,没法动手擦去的泪水像是在添乱一般于此时滑出眼眶。 他并没看她,而是俯身解她的手铐,用她和谢沛都能听清的音量说道: “你自己选。” 同时把他手中已经上好膛的枪塞到了她手中。 明明自己的手腕都抬僵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抖得厉害,根本拿不稳。 玉伶再度看向陈一乘。 他漠视了她原本想给别的男人看的眼泪,转而回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冰冷眼神。 这时又听见蹚水的脚步声,玉伶忙举枪对朝她走近谢沛说道: “沛爷,玉伶不愿走。” 谢沛的目光于玉伶和她手中的枪来回游移,蓦地勾起嘴角,摆了一个根本没有笑意的笑。 “长本事了。”他直盯着玉伶惊惶不已的脸,余光里尽是她那颤得不行的手腕,再次向她走近一步的同时,还指着自己的胸口,“你有胆子往这里打,老子他妈的就站你面前,你甄玉伶可别下不去手!” 玉伶的眼泪霎时涌得像是这绵绵的雨,一片模糊。 但是仍然僵持着,她在谢沛决绝的眼神下一动不动,抽抽噎噎地哭,半个字都没能够再说出口。 可这时她的手被握住了。 ……异常温暖。 玉伶抬头看着为她撑伞的陈一乘,绷紧的手腕顿时放松,头重脚轻的身体朝后倒去。 枪掉在地上,溅起的泥水全都洒在了脚背,脏兮兮的。 陈一乘接住了玉伶,她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臂膀,顺从地让他半拥她在怀里。 只是这种自然而然的亲昵刺的是旁人的眼。 “谢先生,没必要拿你对手底下人的那套来强迫她,这也不算什么本事。” 埋首于陈一乘胸前的玉伶听得谢沛半讽半嘲地道: “我强迫她?!” “当然是我强迫了她。” “……算我谢沛看走眼了。” “今天才知道这女人真真是喂不熟又养不乖,这样的白眼狼你陈军长半夜搂在怀里,可要当心她咬断你的脖子。” 陈一乘打开车门。 然后回道: “谢先生从来不缺女人,这种话当属经验之谈了。” “货有不好卖的时候,人心也是会变的,你的伤……再加上这多事之秋,不如先担心自己的好。” “……我后天会让人在章鸣茶馆等着谢先生。”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玉伶强撑着精神朝谢沛递眼神,张嘴想说话却被陈一乘推进了车里。 陈一乘跟着上了车,很快带上了车门。 她甚至来不及对谢沛说一句—— “别去。” 可谢沛定是不会再信她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