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争没吵,玉伶却紧张害怕到在频频深深呼吸。 陈一乘仍不说话。 却也没再碰她。 他或许是站在原地,看着她,打量着她,脸上肯定面无表情,却又莫名地高高在上。 陈一乘大抵曾有过那么几个失态的时候,但是现在绝对没有。 即使玉伶现在才注意到此时此刻的陈一乘于她而言有多么陌生。 玉伶没法冷静下来,她的眼睛仅剩黑漆漆的一片,她能感受到的视线就像她的胡思乱想一样让她如芒在背。 她在陈一乘面前一贯如此。 更何况她正因为拘禁而焦虑恐惧,她想猜也猜不到陈一乘到底是要做什么。 唯一知道的,便是他绝对不会给她个痛快。 时间过去了多久,外面到了什么时刻,一直僵硬地杵在原地的玉伶完全没有概念。 这种安静又诡异的氛围好似一张绵绵长长的网,她可能正在绝望之中坐以待毙。 而她面前的陈一乘只需要在他提起兴致的时候拧断她的脖子,看她翻白眼淌涎水,如此痛苦抢着那最后一口气,再圆瞪着眼睛龇牙咧嘴地死去。 但就在这时,玉伶感觉到陈一乘再次碰了她的手。 浑身早就脱了力,她咬着牙屏着气才撑到这一刻,并不想在他面前再过多地展露她这明显的怯弱。 她应是要乖一些的。 玉伶不再躲避陈一乘的触碰。 他似乎没有像她想象的那般有压迫力,也没有粗暴地强迫她做任何事。 他甚至只是温柔地牵起了她那双被他铐死的手。 这种错觉让玉伶犹感惶惑与惊恐,她不会信也不敢信。 “军……军座?” 玉伶一开口便后悔了,她的声音抖得就像是地上连连点头啄米的鸡。 可陈一乘的温柔并不仅仅止于此,他一向体贴。 顷时,玉伶脸上的眼罩就被摘掉了,让她的手抬也抬不起来的手铐也被解掉了。 玉伶眨了眨眼睛,愣神凝视着她眼前的铁栅栏,眺着围栏外面往上几阶便于黑暗中看不清的石梯。 间隔缝隙处反射的朦胧光影好似梦境。 这些同军部提讯室的样式不一样,但大抵都是同一个意思。 这里也没有亮堂多少,乍一看玉伶还以为自己恍恍晕神过了大半天,一下入了夜,以至于需要点灯。 原来陈一乘也并没有站在她身前。 他于她的身后握住了她垂放在腿侧的手。 “军座,这是……哪里?” 她不曾记得陈家有这种明显像是扣押犯人的地方。 “最开始是水牢,蓄水池在上一层,早就枯干了,无用便废了几十年。”陈一乘一边耐心地回着玉伶的话,一边搭手于她的肩上,“我临时找人翻修清扫了一下,添了些东西。” 玉伶应声环顾四周。 有一套床褥和一迭衣服,还有刚刚被扔到地上的手铐与眼罩。 但更加吸引玉伶注意力的是墙上延伸到地面的铁链,高低不一,链首俱有铐环,许是可以同时锁住好几人。 陈一乘在这时俯身轻轻圈住了玉伶,声音也放柔放低了许多,可他却岔开了话口: “我不在的时候……有想我吗?” 玉伶才明白陈一乘是想亲自来审她,和上回一样却也不一样。m.iYIGUO.nET